氅伴著綠荷,夜光杯中盛滿了月色,冠玉深情望過,那杯中月色,緩緩浮上了夏芝江冷豔清麗的面容。
這一瞬間,彷彿千萬道心事一起湧入冠玉的心懷,他竟頓覺悵然莫名,當下這絕代劍客輕輕嘆了口氣,忽然低聲說道:“我今夜興致已盡,你們還有什麼安排,一併使出來吧。”
“哈哈!哈哈!哈哈!”荷塘的盡頭,本是一叢檜柏,柏樹森森然,又傳來一個陰森可怖的笑聲,那人一張口時,竟是一種異域的味道:“冠玉……可笑你中毒已深還不自知!”
他話音甫落,冠玉輕笑不語,百戰狂生心頭狂喜,以為得了什麼天大的希望,那一旁孤立的月生臉上卻是又浮紅了,這時冠玉也意味深長的望了他一眼,月生心下頓時想到:“是了……。七月聽荷八月桂,空氣中飄蕩的桂花香,他一上來就知道有人在暗中下了毒,怎麼卻不避不躲……。”
月生甫一如此作想,只覺得心中一陣發冷,瞪視冠玉的眼神也不加掩飾的凌厲了三分,心中又喚道:“冠玉啊冠玉,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你的武功,並沒有像紫面神君說過的那樣盡數被廢……。還是在故弄什麼玄虛?”
這時冠玉忽然對著他一聲冷喝道:“月生,你是我佩服過的人,有什麼疑問,便用手中的劍來一探究竟吧!”
“不要讓我對你失望……。”到最後,他竟如是說。
…………。
轟隆隆一聲巨響,水牢空間塌陷,四間囚室之門照例依次關上,七妙此時卻顧不上去看牢外虛空幻現,吞吐真實的一番奇景,只是面色焦急的問踟躕子道:“踟躕子三師伯,關於當年截殺通曉仙妻子女兒之事,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
他問的急了,似是心神巨震,全部心思都牽涉於此,沒了往日的風度,沈丹陽見師兄情狀,心知這其中必有巨大的緣由,他便沒有再插嘴,也望著踟躕子,盼他快說。
“我……。我哪裡知道些什麼……。事情都是胤天童那廝做下的……。”踟躕子被他這麼一問有些心慌,幽光晃動一陣,定了定神後,他才緩緩說道“當年通曉仙無論是聲望還是武功,都是天下翹首仰望的第一人,江湖盛傳,他這一生,乃有極大的可能登徒仙班,這其中,有他天賦過人的一面,也和一本寶書有著莫大的關係!”
“恩……。”當年事當年人皆以淹沒在時光之中,這些也是七妙無從知道的,他唯有耐著心思聽下去,然而心中所記掛的,卻一直是一件事:“難道當年參與截殺我母親與孿生姐姐的,並非先師逍遙,而是這胤天童?”
只聽踟躕子接著講述道:“原本通曉仙與雷若彤還有一個叫夏洪淵的並稱三仙,一通參詳這邊修仙寶書《天靈錄》,而後不知出了什麼事情,夏洪淵退隱江湖,雷若彤與通曉仙徹底決裂,一日裡更有人找胤天童來,提出以仙家靈藥長生丸和共同參詳這《天靈錄》為條件,要求他幫助截殺通曉仙妻女並魔教高手雷若彤。”
“這兩檔子事可是同時觸怒了正魔雙方……。這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沈丹陽吸一口冷氣說道。
“唉!利益面前,便是有天大的危險都會有人去做,長生和修仙這兩大好處擺在你面前時,又有誰肯輕易說不動心?”踟躕子皺了皺眉說道“何況似乎找上胤天童那人有極其周詳的計劃,同時蒐羅了十幾名高手,他們之間彼此不同聲息,聯手時只是施用一個能困仙鬥魔的陣法,更是不會顯露自家武功底數,這些人聽了他的安排,心中大定,又對寶物志在必得,那日裡,胤天童果然便也去了。”
“原來驚到我生母,害她身死,又害我與親人分離的,竟不是已經死去的逍遙祖師,而是這胤天童……。”七妙心中已經瞭然,一手將拳頭攥的極響,心中正是充滿不甘。
沈丹陽查其情狀,一手悄然握住七妙的胳膊,用了用力,示意支撐與安慰。
七妙感受沈丹陽用意,略路平復了下心緒,點點頭間,接著問道:“接下來胤天童又是如何被逍遙祖師所擒?”
踟躕子搖搖頭道:“這些高手利慾薰心,趁著雷若彤帶走通曉仙妻女之時,找一處天險埋伏,出手截殺,將時機配合的天衣無縫,然而那雷若彤是魔教第一人,手上紫雷兵勢其實那麼好對付的,這些人雖然用了五行散人的精妙陣法將她,卻仍是敗在了她無邊法力之下。”
“只是她隨身攜帶的寶書,並一個兒子,卻被胤天童帶了回來,其時他身受雷擊之傷,雖不至於瀕於死命,卻始終無法治癒,故而只好向逍遙和我求助,逍遙一聽事情始末,當時大吃一驚,呵斥胤天童為逍遙宗全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