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供應不上;加之災區的災情有燃眉之急,有一個差池,即有可能引起民變,在左相李綱主持的緊急會議上,“租賃民間車行騾馬”的建議,被一致透過。
於是,包括薩那才恩在內的六家“京師”信譽較好的大車馬行,被“戶部”選中,下文徵用。這對括薩那才恩來說,是個喜訊,更是個美差。
要知道,每逢天災**,朝廷各部司衙門的貪官汙吏,無不借機大發國難財,即使層層盤剝下來,最後剩到薩那才恩手裡的租銀,也會是平時民間價碼的三倍到五倍之多。
有了這等豐厚回報,薩那才恩自然是滿心歡喜緊密張羅,全力籌備,他將“馬行”裡的好馬全部分撥出來,又在家鄉“蒙古”新購了十餘批健馬,更從西北馬販子手裡再添置了二十多批耐力好、腳程快的“川馬”;為了保證這筆生意萬無一失,那些選拔配置的馬伕、御手,都是跟隨薩那才恩從小玩到大,騎術精良、樸實忠厚且孔武有力的同宗族人、兄弟。
薩那才恩本要親自跑一趟“河南”的,可是,出發之前,妻子辰沅染了重病,而那時,辰源正在趕往“東海”、全力阻擋義弟柳生寒和“狼皮卷”的路上(參見《狼皮卷》卷),薩那才恩只能將馬隊交給自己的一干宗族兄弟,自己留下來照顧妻子的病情。
兩個月後,一起出發的另外五家車馬行,先後安全返回“京師”,向“戶部”交差領銀,唯獨薩那才恩那一支馬隊,遲遲未歸。
薩那才恩夫婦,又在焦急等待中,熬過了半個月,沒有等到自己兄弟跟馬隊的一丁點訊息,卻等到了“刑部”司衙門的一紙捕文。
——薩那才恩勾結亂民,監守自盜,吞侵朝廷賑災錢糧,交由“刑部”有司查辦!
貨不翼而飛,禍卻從天將而降!
下達捕文的“刑部”風頭正勁的少年新貴班馬兒,入行短短不到一年,這位“金衣巡察使”班大人,已經領差查封了十幾位朝廷官員、富翁大亨的家產,心黑手狠,不近人情,“京師”官民,畏之如蛇蠍。
班馬兒對於抄家抓人這一套,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了。在他的指揮下,如狼似虎的“刑部”金衣衛,不顧薩那才恩如何喊冤辯白,不管大病未愈的辰沅怎樣哀哭求饒,七手八腳的封了“馬行”,木枷鐵鏈帶走了薩那才恩。
這個訊息傳開後,在“京師”市井中,造成了不小的轟動!
“馬行”的失蹤,表面上是一起監守自盜、侵吞國財的案件,很多同行或者官民,只將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跟隨馬隊一起失蹤的百餘名馬伕和“戶部”胥吏人員的尋找上;但是,處於“京師”權利爭奪漩渦裡的幾位大佬,卻嗅出了不一樣的氣味。
第一個坐不住的,是“東宮”太子趙恆。
這些負責賑災的“戶部”官員,有大部分是左丞相李綱的門生故吏,李綱是“康王”一系官紳名流的精神領袖,而出事的薩那才恩,卻偏生生是自己業師太子太傅布先生義子辰源的至親,這就不由得不讓太子恆坐立不安了。
還有一件事,更讓太子恆感到不同尋常,一向審案辦事拖沓不決的“刑部”司衙,這次不知什麼原因,竟然出奇的快審快決,薩那才恩才被捕不到三日,就被判了個斬立決!
事有蹊蹺!
以“東宮太子”之尊,即便死上一百個薩那才恩,太子恆也不會在乎,問題是,明明是六家車馬行一起出去,為何單單是自己老師義子家親屬的馬隊出了事故?
這背後,會不會隱藏著更大不利於自己的陰謀?
太子恆決定“拖一拖”——
至少要拖到辰源從“東海”之濱的“琉璃山莊”趕回來。
審議結果一已出,要改變這個結果,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在現在的“京師”,由於徽宗皇帝的過度倦政放權,直到導致“刑部”一系的官員權力膨脹,幾乎凌駕於吏、戶、禮、工、兵其他五部之上,他們主動向官家身邊的新寵“殿帥太尉”高俅靠攏,自成一派,即使“權力幫”蔡京,以及“富貴集團”的柴如歌,不到萬不得已,也儘量不去與他們發生不必要的正面衝突。
“刑部”黨徒,近年來,儼然已繼“權力幫”、“大風堂”、“青衣樓”、“富貴集團”之後,成為“京城”第五大勢力,且漸有趕超創立發展較晚的“富貴集團”之勢。
所以,太子恆花了很大的氣力,請“東南王”朱勔出面,疏通“刑部”的關係,破天荒的將“斬立決”,改判做“秋後處斬”。
“東南王”朱勔雄霸東南,財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