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目而視:“熊包!沉爺看錯了你!”
獨孤殘峰悶哼一聲:“我去吩咐木木和蛛兒,早點準備明天上山啟寶的工具。”
“兄長偏勞了。”韓飛燕在獨孤出門時,還不忘說了一句客套的氣話。
獨孤殘峰也不轉身,生硬的回了一句:“賢妹有心了。”
轉過曲折迴廊,獨孤殘峰就感知到表妹冷若芊孤獨一人坐在殘荷池塘的敗柳下,女孩兒那清冷的容顏,像一朵水中的芙蓉臉上,有些淚珠水聚於眉目傳情處,鬢上仍有幾縷青絲心,好似下了一場雪。
獨孤殘峰心中驚了一個豔。
——一如青梅竹馬當年。
冷若芊遊盼流昭,黯然離去,獨孤殘峰似乎有些怔怔發呆。
然後他一招手,何木木就出現在他面前,他低聲道:“明早進山,讓蛛兒提前準備一下。”
“知道。”何木木應了一聲,然後湊近獨孤殘峰的耳邊,低聲道:“他們從州府回來了,叫你過去一趟。”
縣衙內堂,席青谷端坐。
居中。
他身後陪著一個人,卻沒有坐著,而是沾著,一個彎腰屈膝,五官神憎鬼厭的小人物。
他在席大老爺面前,沒有坐的資格。
但他是縣裡要人,他是仵作陰銀刃
這個人,加上不在場的劊子手姜斬,還有一個“廂軍”都虞侯苟勝,被當地百姓戲稱為新“北涼三傑”。當地百姓官神之所以排擠獨孤殘峰,是因為他是由“黑水縣”調來的外地人。
席青谷在場的地方,“新三傑”中任何一個自然也不敢逾越放肆;但凡有他們“新三傑”裡隨意一個在場,同樣別人便誰都不敢在席大老爺面前無禮造次。
——如果有人膽敢的話,他們的“解屍刀”“鬼頭刀”“大砍刀”,會當場把他的頭,毫不客氣的砍下來!
但是有一個人,是可以逾越並放肆且無禮還造次的。
這個人是與席大老爺文武分治,平起平坐的縣兵馬都監蔡耀揚。
獨孤殘峰笑著進來見禮,席青谷笑著賜座,獨孤殘峰笑著謝座,蔡耀揚笑著敬茶,獨孤殘峰笑著謝茶,三個人笑得一團和氣,笑得沒有半點火氣。
坐定,茶畢。
席青谷突然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韓姑娘在縣裡住的可習慣?”
“還好。”獨孤殘峰不惶不驚地道:“卑職與飛燕姑娘是舊相識,她這次路過‘涼城’,來看卑職,小住幾日就走。”
“韓飛燕是‘洛陽’城‘鐵琵琶門’韓五娘那**的女兒,她娘和她都是沉中俠的姘頭,她來找你應該是沉中俠的意思吧?”桌子對面的蔡耀揚已經發難。
獨孤殘峰不答反問:“都監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蔡耀揚一聽更加火大,叱道:“你跟沉中俠狼狽為奸,以官員,公差身份為掩護,開局放賭,吞沒大筆贓款,還在那裡給本將軍裝蒜?”
獨孤殘峰嘴邊反而有點笑意,他不動氣,也不動容的道:“都監大人說笑了,獨孤身為執法人員,怎麼會知法犯法呢?”
蔡耀揚正欲暴怒,席青谷已笑著向自己一手培植的心腹遠親道:“獨孤,你的才幹,大家有目共睹。”
獨孤殘峰道:“那是兩位大人抬愛。”
席青穀道:“老夫也一直給你出頭機會。”
獨孤殘峰道:“獨孤很感激。”
席青穀道:“我也一直要將你栽培你做我的接班人。”
獨孤殘峰道:“可惜我是爛泥扶不上牆。”
席青穀道:“姑父膝下只有穎兒一個女兒,她對你的印象也不錯。”
獨孤殘峰頓了頓,垂下了頭,道:“無奈我一塊頑石,配不上小姐無暇美玉。”
“我對你有恩,”席青穀道:“你也應該以誠相報,是也不是?”
獨孤殘峰雙拳緊握:“大人有話請直說?”
“你娘死得早,姑父也是為你好。”謝席青谷嘆息道:“你也知道,我身為父母官,是決不能將女兒嫁給一個朝廷欽犯的。”
獨孤殘峰抗聲吼道:“我不是朝廷欽犯!”
席青谷以相同音量即道:“包庇沉中俠,就等同朝廷欽犯!”
獨孤殘峰馬上大聲道:“我沒有勾結沉中俠!沒有!”
席青谷更大聲疾道:“你接了沉中俠的賊贓!”
獨孤殘峰像洩了氣的皮球,懾懦地道:“你想要我怎樣……”
“把沉中俠交給你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