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閻羅王說到“通風報信”那句時,“黑水縣”縣令黑椒黑大人,已變臉色;當閻羅王講至“提供車馬”那話後,“麻石縣”縣令麻油麻老爺,已開始往房間外狂竄——
座上十指間轉刀如飛的少年班馬兒,緊閉的薄唇微微翹起,行成彎月形。鋸齒刀子在主人手指間旋轉著好一會,把手停下,緊握住刀身,猛地探手抓住抖如篩糠的黑縣令的後腦頭髮,手臂一用力將其頭部按在會議桌上,另一隻斷掌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個藍色的鉤子,少年吹了聲口哨,猛地鉤進了黑椒的脖子裡,鉤子尖端在會議桌的底下露出。
黑縣令整個肥胖的身子被鉤子釘在桌面上,身子一震一震的抽搐著,喉嚨裡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班馬兒也不回身,右手鋸齒小刀振手飛出,竟似長了眼睛死的,一個迴旋,將已經逃到房門外的麻油麻縣令脖腔劃開,血濺七尺!
這突如其來的喋血場面,讓在場的人們都嚇了一跳,驚訝得看著閻羅王說不出話來。
兩個縣令死者一同參加會議的的手下頭頭,最先反應過來,剛要站起,班馬兒已咬牙惡狠狠的道:“黑椒、麻油二人,私通朝廷欽犯沉中俠,‘刑部’證據確鑿,有敢妄動者,以同謀罪,一體誅之!”
眾人眼見這兇狠的少年,面不紅、心不跳,舉手抬足之間,就當場格殺了兩位九品命官,齊齊魂飛魄散,幾個就近的文官胥吏被濺了一身的血,早就嚇得大小便失禁,哪還敢動彈半分?
座上的閻羅王大笑三聲,道:“像黑椒、麻油這樣的官場敗類、害群之馬,該當除之而後快!“
見兩邊各屬員仍停滯在震驚之中,沒有緩過神來,閻羅王聲音漸冷地道:“現在朝廷已頒下聖旨,務必將沉中俠緝拿正法,以謝天下。各位,說說你們的想法吧?”
海上花忙道:“一切以閻大人馬首是瞻,我等鞠躬盡瘁,奉命行事!”
閻羅王道:“我覺得我們應該以靜制動,謀定後動,不動則已,動則擒賊擒王,將沉中俠一舉擒獲。”
一直沒開口的陰銀刃,這時遲疑的道:“萬一獨孤殘峰和沉中俠是同黨,暗中放跑了訊息,我們的佈置,豈前功盡棄?”
“那倒無礙。”閻羅王氣定神閒他說,“本堂早已派了人監視縣衙裡的動靜,一旦獨孤有異常,本堂就會馬上採取行動。”
席青谷訝異異常,強笑道:“卻不知閻大人在衙內佈置的人是哪一位?”
閻羅王笑道:“事關‘刑部’機密,恕本官不能奉告。”
席青谷知道這“笑面虎”極得殿前太尉高俅寵信,門下爪牙眾多,在京中自成體系,身份非比尋常,即便主子蔡京也不願輕易招惹,當下只陪笑道:“下官只想預知衙署內何人為大人所安排,以免變亂時一旦失手,多有得罪貴布屬員。”
閻羅王這次只說了兩個字:
“姜斬。”
席青谷似有所悟的“哦”了一聲,這次輪到蔡耀揚忍不住愕然道:
“我看那姜斬每天除了刑場砍人之外,都是喝的醉醺醺的,他可以信重嗎!?”
閻羅王一面頷首一面道:“當然可信,更可重!”
蔡耀揚仍然未解,追問道:“就他?”
“姜斬大哥,也是‘刑部十虎’之一。”班馬兒伸出舌頭,舔著鉤子上的鮮血,代替主子,回答了一句。
蔡耀揚頓時不再起疑了。
能和索凌遲、上官追風、何去、何從、隆閻王、班馬兒這些心狠手辣的人物,一同被並列為“刑部十虎”,姜斬的實力,絕對可以讓在場的一干官老爺們,都乖乖地閉上嘴。
“看來,不管青谷身邊,就是州府裡,怕也早都讓閻大人佈下了不少人手耳目吧,”海上花和和氣氣的笑著道:“難怪市井小兒都傳唱:‘寧惹皇上,莫惹閻王。’閻大人真不愧是高太尉手上首席強將啊!”
這話一出,閻羅王忙起立拜揖,惶恐的道:“海大人這是哪裡的話來?閻某人對皇上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大人實在是言重了,本堂只是皇命在身,不敢有所輕忽而已。”
海上花隨和地笑道:“閻大人不必認真,下官也只是開開玩笑,皆因恩相布先生被‘大風堂’安東野那小人所乘仙逝之後,我們這一系的同仁,都好似沒了爹孃的娃娃,每日每夜可是提心吊膽的緊啊!”
閻羅王“哈哈”一笑,回到座位,吩咐道:“既然商議已定,我們下一步就具體商議一下人手配置和抓捕方案,”然後笑著加了一句:“抓人要緊,把贓銀找回來,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