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河兩岸頓時一片驚慌, 圍觀者紛紛四散逃去,禁衛和城防巡邏士兵反應再快,也沒有攔住所有人。
河中間,正在奮力前進的龍舟,其中最中間,原本處於不上不下位置的龍舟,在懷王一聲令下, 急速返回了。
這時候,還比什麼賽, 其它龍舟上的參賽者也停止了前進, 左右觀望之後,也往回劃了。
到了岸邊,懷王和秦王世子、越王世子等一眾人被拉了防線計程車兵放行,但其它回來的參賽者紛紛被要求到一邊等著,等禁衛和城防巡邏士兵確認沒有問題, 才會逐漸放行。
這是一場眾目睽睽的行刺, 世人都看到了, 不過離得遠,大部分人都沒有看清楚那兩支箭『射』進窗戶之後是一個什麼情況?但很肯定, 絕對沒有『射』中皇帝,否則午陽樓該傳來哭喪的聲音了。
午陽樓,一樓,一間雅間裡,景元帝獨坐上首, 太子姬淮和太子妃紀氏在左側,紀氏懷裡抱著髒兮兮的女兒,姬七紫全身上下也真的只有兩隻眼睛是乾淨的,還睜得夠大,滴溜溜轉著,好奇的望著屋子裡的人。
左側便是肅王、晉王等人,說實話肅王、晉王等人萬分感謝侄女,或許侄女不出手,父皇也不會有事,因為那兩支箭雖然來勢洶洶,但未必躲不過,但是萬一沒躲過呢?
景元帝和孫大同都沒有講過一分一毫方才發生的事情,但就衝著看到的情況,肅王他們也已經在腦中把過程還原了。
父皇和孫公公一右一左臉上的鞋印太明顯,那就是被侄女踢出來的,侄女把他們兩人踢到在地之後,自己接住了兩支箭,然後因為她的力道的原因,桌子和木地板承受不住,這才一連環的滾了下去,滾進一樓,砸了一個大洞出來。
厲害了厲害了厲害了厲害了!腦中反覆盤旋著這三個字,都快成魔咒了。
今天過後,無雙郡主的威名在京城上流權貴圈子裡更甚了,徒手接飛箭,全天下誰敢這麼做?
兩刻鐘後,魏江和一個副統領一起回來覆命。
魏江只是簡單講了一下現在的發現,因為圍觀百姓太多,所以挨個詢問,一時半會是問不出兇手,但知道兇手是怎樣行兇的了。
端午龍舟賽,午陽樓和運河兩岸每天都被重點巡查過的,就連每一棵樹也都仔細檢查過,今早辰時之前,巡檢士兵做過最後一次檢查,並未在樹上發現任何異常,那麼就是在辰時之後,有人提前把弓箭放在了枝繁葉茂的樹枝裡面,而後趁著龍舟賽正濃之際,猝不及防之下放冷箭。
景元帝點了點頭,他沒有說什麼,而是起身讓魏江安排回宮,發生這樣的事情,即便他心大,也不會在外停留。
姬淮低頭和紀氏說了幾句話,紀氏只管點頭,姬七紫眨巴著眼看著傻爹,給予一個燦爛的笑容。
“還笑,醜死了。”姬淮捏了捏女兒的胖臉,眉頭雖然緊鎖,但語氣卻輕鬆了幾分。
姬七紫瞬間炸『毛』:“你才醜,你全家都醜。”
周圍人沒忍住都笑出聲,姬七紫鬱悶了,趴在美娘肩頭謝絕與任何人再交流。
等到坐上回宮的馬車,姬七紫扒著車窗往外看,士兵們五步一人,拉著防線,不讓任何人透過,留下中間的過道,讓馬車同行。
午陽樓一眾官員紛紛站在兩邊目送皇帝回宮,周茂依舊站在未來岳父段天華身後,他的目光從馬車上流轉了一圈,回到了身前的人,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神深處一閃而過一絲詭異的笑意。
早先從皇帝所在的雅間回到四樓最偏僻的房間裡,周茂就發現他神情緊張,整個人後背繃得很緊。
但這會,他發現他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很明顯是如釋重負般的鬆了口氣的樣子。
姬七紫趴在美娘耳邊,細聲細氣道:“娘,那兩支箭是衝著我和皇爺爺來的,我竟然和皇爺爺一個待遇呀。”
她表示相當的驚奇,她一個還未週歲的『奶』娃娃,竟然會混到和皇帝一個待遇,這是不是表示她吊炸天了啊?
紀氏抱緊她,語氣裡有調侃,有哽咽:“你這丫頭還說笑?”
姬七紫挺了挺胸膛,說道:“我沒說笑呢,真的衝著我和皇爺爺去的。”
“或許是我正好和皇爺爺待在一起,所以被皇爺爺牽連的?”她思來想去,還是不覺得會有人刺殺她,只怕是恰好看到她,行刺皇帝是目的,再殺一個皇孫女那就純粹就是賺了。
紀氏沒針對這個問題,只問道:“你發現飛箭的時候,不害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