舵?”
夢同學微微一愕,姑娘已經蓮足一抬,走了。
既然,夢同學他都作出婉轉的拒絕了她的情意,不再是姑娘終身託付的人了,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北上家族打工的而已,那麼,人家姑娘也自然視他作普通工人對待——老闆支使工人幹活,用得著徵求他的意見麼?
夢同學摸了摸下巴,苦笑一下,敢情,這待遇之別,異於天壤啊。
不過,讓他愁的事又糾纏心頭了。
剛柔流派,是仙子所在的門派,她的五個師兄弟在江浙被他宰了。
仙子為了報仇,遠赴中土。卻不曾想,不僅沒有殺他報仇,還深深愛上了他,為他奔走為他禦敵,即便是最後他功力和體力消耗殆盡爬上扶桑海岸,也為她所救——這些恩情,是他真真切切欠下她的,即使是他一輩子,也償還不清!
他也不是不想看見仙子,而是,他不敢面對。
一向對耶穌沒有多少關注的他,忽然對耶穌大人記掛了起來,祈禱著:無處不在的耶穌先生,雖然知道你日理萬機非常辛苦,你不妨再辛苦一點,關照一下小弟,別讓仙子出現在分舵,別教遇上她罷,我會每星期給你做彌撒的。
老天爺!
彌撒是教徒對於自己的反省與潔淨好不好,他卻搞的好像是為耶穌同志洗刷罪孽一般,耶穌同志不掐死你都算是他的寬容大度,還妄想他幫忙你?
果然,得罪了大神,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兒。
不過,也別責怪大神的小氣,或許,這個世界,有些事,有些人,就好像債主一般,躲也躲之不了的。午後,原本冬日的暖陽居然不見了,這倒也罷了,最是讓夢同學不忿的是,竟然下起了細雨。
不是吧,這是搞哪門子煽情啊?!
夢同學本來就心情欠佳的,再被渲染放大,硬是感覺趕赴刑場的悲壯。
馬車一顛一跛的,出了南縣城,在一條山路奔走著。在車廂裡面,北上枝子雖然倚靠著他身邊坐著,隨著顛簸左右搖晃而互相磨蹭,明明幾乎零距離的接近,卻似乎陌生而千里。
看的出來,枝子姑娘的心情也極是凝重,沿途之上,她也是一言不,只是低垂著腦袋,陷入沉思。整整長達一個時辰之後,馬車踏上一條稍為平坦的大路,車外傳來了街市的喧譁吵雜。
駕駛室的老司機道:“枝子小姐,快到啦。”
“嗯,”枝子姑娘端坐身姿,整理了一下型,提起精神,看了夢同學一眼,道:“一會,你跟著我身邊,切莫隨意走動。”
夢同學點點頭,表示收到。
終於,馬車在一座樓宇門前停駐。
雖然只是兩層的樓房,位置也不在鬧市中心,但是,這個時代,這個時勢,能夠在市區建築千餘尺的建地面積之規模,並非任何人都可以辦到的。
這關涉到的,不僅僅是錢財的豐厚,關鍵是實力之鼎盛。否則,空有錢財,沒有實力保護,無異是為他人做嫁衣,鵲巢鳩佔。
下得車來,夢同學抬頭處,看見一塊很大的牌匾掛在大門旁側的牆上,蒼勁有力的寫著三個字:剛柔流。
門邊沒有武士站崗,想來也是,此處是扶桑最大的武技流派之一,哪個要來整麻煩搞事端的,最少,他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關公面前耍大刀的笑話實在不好笑,而是要死人的。
走進大門,迎面是一扇檀木屏風,上面刻畫著各種飛鳥,向著一隻傲然抬頭的鳳凰飛聚,嗯,莫非是傳說之中的百鳥朝鳳的意思?
夢同學不確定。
轉出屏風,可見是一個極之寬廣的演練場,刀槍棍棒整整齊齊的插滿了兵器架。
或許,現在是午休時候,寬敞的演練場空空蕩蕩的,在演武場最盡頭處,只有兩個人安靜的盤腿坐在布墊之上。
右邊是一個灰袍中年人,左邊那人卻是一個白袍女子——額,那出塵的豔媚,不是仙子是誰?
夢同學一呆,幾乎要打退堂鼓了,哪知身邊的姑娘適時伸出玉手,抓住他的手,低聲道:“你幹嘛呢?”
夢同學雙手抱腹,道:“我肚子疼。”
枝子姑娘皺眉,道:“你剛才怎麼不疼?”
夢同學弱弱道:“我也不知道啊。”
仙子原本低垂的眼簾的,此刻,身子霍然一震,慢慢的抬頭,抬目處,與夢同學的眼睛恰恰相碰,四目相視,皆是深深一凝。仙子目光又是輕輕低垂,道:“枝子小姐,你這位朋友既然肚痛,無如讓我帶他過去那邊處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