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說是總舵主到了,高桂大喜過望,沒想到他說要留在京裡等待臺灣老鄭家的訊息,卻又這麼快趕來雲南,隨他們倆來到天地會群豪所住之地,一人揹著身子負手而立,果然是陳近南到了,大凡那些高人逸士,大多喜歡拿背對著人,好顯得自己高明,顯得自己與眾不同,好像在對人說,“我是高人,我不屑見你們,所以拿背對著你們!”
“師父,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臺灣鄭家的人怎麼說?”
陳近南轉過身來,臉上卻是一臉地憂慮,高桂瞧了,不禁一怔,難道出了什麼事?
陳近南道:“我在京城的時候,等候王爺訊息,誰知二公子和馮錫範復又尋了來生事,我擔心不等王爺派人來已遭了他們暗算,便打算親自去一趟臺灣,卻又不放心你這裡的大事,所以先來辦了這裡的事再去不遲。”
陳近南武功極好,有了他的加入,殺吳三桂不過是小菜一碟,高桂欣慰之極,將這裡的事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陳近南沉吟半晌,道:“怪不得我來時,有不少高手隱藏在你帶來的侍衛和驍騎營軍士當中,我好不容易才甩掉他們,韃子皇帝要吳三桂的命,我總覺得,就這麼殺了他的話,似乎太便宜他了。韃子皇帝不是嫁公主麼?咱們就安排公主跟吳應熊見面,然後我一刀殺了他,讓吳三桂斷子絕孫!”
高桂瞠目結舌,道:“師父,你好毒啊!”
陳近南笑著拍他腦袋,道:“什麼叫好毒,你這小子。”
高桂笑道:“師父,我敬重你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但現在聽你這麼說……唉……”
高桂搖晃著腦袋,面色惋惜。
青木堂群豪聽高桂說出這話來,都是不禁驚訝,陳近南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極高,高桂說出這話來,這些人又驚又怒,只是高桂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一時間又反駁不得,都是愣在當場。
陳近南道:“你覺得我這麼對付吳三桂這狗賊太毒辣?不頂天立地?吳三桂當年引清兵入關,雙手將我們大明江山送到韃子面前,多少漢人死於韃子之手?我這麼對付他,世上沒有人會說我毒辣,怎麼你是我弟子,竟會這麼看?”
高桂忽然哈哈大笑,道:“師父,我就是怕你太正派了,怕你正派得過了頭,就迂腐了,師父這麼對付吳三桂,小寶高興還來不及,如果師父你能對臺灣鄭家也少一些迂腐那便更好了。”
高桂這一說,青木堂眾人都是鬆了一口氣,更覺他們的香主說得有道理,總舵主對鄭家太過忠心,簡直就是刀斧架於頸脖都不肯反抗,那日鄭家二公子要取總舵主性命,總舵主還在忍讓,這些下屬心裡早已憋了一肚子火了。
陳近南沒好氣地笑道:“你這鬼精靈,居然來調侃師父了,簡直就是大逆不道,該打屁股。”
高桂正色道:“師父,我是說認真的,您創下天地會,目的宗旨是什麼,還不是想要驅逐韃子?還不是想恢復大明江山?可是,鄭家母子不合,兄弟爭位,還沒他媽的坐上花花江山就鬧成這樣,這樣的人就算是得到江山了,說句不中聽的話,天下百姓必定遭殃,到時兵連禍結,魯王、康王、什麼這個王那個王一齊蹦了出來,一個好好的花花江山就此四分五裂,師父你還要愚忠得去保他們,那就是天下人的罪人,是兇手,是幫兇!師父,你可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陳近南聽得額前汗水涔涔,汗流浹背,呆立良久,作聲不得。
青木堂群豪有的思索,有的讚許地瞧著高桂,也有人一片茫然,瞧瞧陳近南,又瞧瞧香主。
半晌,陳近南道:“難道我忠於國姓爺,真的是錯了麼?”
高桂搖頭道:“師父你也說是國姓爺,國姓爺何等英雄,可是,他的兒子平庸得多,他的孫子就更加不成話了。如果國姓爺仍舊在世,小寶我一定雙手贊成師父你追隨國姓爺縱橫天下,金戈鐵馬,與韃子拼個你死我活。”
陳近南嘆了口氣,道:“可是,我怎麼能做這不忠不義的小人呢?”
高桂大喝道:“陳近南!你不是不忠不義,而是愚昧!你難道要為了你一個人的名聲就置天下百姓不顧麼!”
這一聲喊,陳近南猶如當頭棒喝,雙目如電瞧向高桂,高桂被他那眼神中的精光弄得忐忑不安。這時,陳近南忽然在高桂肩膀重重一拍,朗聲道:“你說的是!我陳近南的名聲怎也不能和天下百姓相比,若二公子再咄咄相逼的話,拿了他就是!”
他這麼一說,眾人都是放下心來,陳近南又讚道:“小寶,我起先讓你做了青木堂香主,純粹是為了不讓大家為了香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