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還不快住手!”
任俠與杜剛急忙收手退後,歐陽顯也悻悻收回手。厲不凡扼腕嘆息道:“多少年了,義門還從沒出現過這種事,難得你們竟然要內訌嗎?”
任俠與杜剛默默低頭,洪邪也悻悻退開,歐陽顯卻爭辯道:“我只想教訓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渾人,沒想到義門弟子竟然站在外人那邊。”焦猛、朱寶聞言破口大罵:“***說我們是外人?老子跟著公子賺錢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眼看雙方又要陷入爭執,季如風急忙站到中間,先示意歐陽顯收起劍,然後對焦猛朱寶道:“兩位兄弟莫要見怪,這裡沒有外人,大家都是一起從長安城裡闖出來的好兄弟。”
想起自己二人能從御前侍衛包圍下衝出長安,多虧了義安堂眾人之力,焦猛與朱寶這才悻悻地收起兵刃。季如風見雙方敵意稍消,這才對任天翔拱手道:“公子,歐陽長老說得雖然有點過激,卻也是為義門、為鉅子、為天下人考慮,還望鉅子三思。”“我意已決,莫說三思,就是三十思三百思也還是那樣。”任天翔神情異常堅決,目視眾人肅然道,“如果因為我是你們鉅子,你們便要阻止我復仇,那麼這鉅子我寧肯不做。現在我要離開,你們誰要阻止,我們就只好殺出去!”
見任天翔率洪邪等人往外就走,義安堂眾人只得讓開一條路。歐陽顯心有不甘還想阻攔,卻被季如風擋了下來。眾人目送著任天翔帶著幾個追隨他的兄弟,頭也不回毅然出門而去。
望著任天翔遠去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厲不凡不禁跺足道:“鉅子一門心思想要復仇,只怕沒有誰還有能力再阻止。總不能為了阻止他,義門火併內訌吧?”季如風憂心忡忡地望向門外,若有所思地嘆道:“現在只有一個人或許可以阻止他。”
厲不凡忙問:“是誰?”“在東宮陪太子讀書的李沁。”季如風慢慢回過頭,對怔忡不安的厲不凡低聲道,“即刻派人去長安給李沁送信,現在也許唯有他,才能阻止天翔一意孤行。”
雖然安祿山叛亂的訊息已傳到長安,但長安城內還是原來的老樣子,依舊喧囂熱鬧。在長安人心目中,范陽叛軍離這裡還很遠,而且沿途還有道道關卡,各地勤王的唐軍也正陸續趕來。想安祿山一個番邦胡將,再鬧騰也掀不起多大風浪,所以人們一點也不擔心,依舊繼續吃喝玩樂、醉生夢死,最多隻是在茶餘飯後,才將安祿山的叛亂當成一種有趣的談資。
任天翔一行,便是在這種情形下混進了長安城。雖然城門盤查極嚴,不過這世上還很少有錢搞不定的事,因此他基本沒費什麼周折,就再次回到闊別多日的長安。但見長安城雖然依舊一派歌舞昇平,卻也在這平安假象之下,透露出一種外鬆內緊的恐怖氣氛。凡是跟安祿山有瓜葛的官吏,大多已被抓捕甚至抄家,就是跟安祿山關係泛泛的人家也人人自危。義安堂和洪勝堂在長安已經是非法幫會,就算合法任天翔也不能再用到它們的關係,因為在他心目中,這是他的私仇,他不想牽連到更多人。
過去那幫兄弟也不能聯絡,因為任天翔很清楚,在吸納在這種情形下,他們的義氣肯定比不過對朝廷的忠誠。沒有人的幫忙,他在長安就是瞎子和聾子,什麼事也幹不成,不過幸好他還有一個特殊的朋友,任天翔決定在他那裡賭賭運氣。
走在長安城最骯髒破舊的街區,衣衫破爛骯髒的任天翔,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因為這裡就是個長安最大的貧民窟,像這種生意失敗淪落於此的販夫走卒每天不知有多少,所以化裝成破落小販的任天翔,以及他的夥計任俠,自然不會義氣旁人的注意。
“請問,滾地龍周通周大哥,是不是住在這裡?”任天翔攔住一個看起來依稀有些眼熟的乞丐,低聲下氣地打聽。那乞丐沒有認出眼前這個近乎乞丐的流浪漢就是不久前還在長安城風光無限的新貴,將他略一打量,便招手道:“你找我們老大?跟我來!”
在一條陰暗潮溼、屋簷低矮的小巷深處,任天翔終於見到了那位長安丐幫的小頭目。周通剛開始沒有認出任天翔,直到任天翔撩開頭髮,周通才“哎呦”一聲驚叫,趕緊將他拉入門,小聲問:“我的個爺,你咋那麼大膽?竟然在這個時候回到長安?”
就這一個照面,任天翔就在以“心術”仔細審視周通的第一反應。對方的表情、眼神、舉動,尤其是那一絲髮自內心的真誠喜悅,都讓他放下心來。他對任俠略一示意,讓他留在門外警戒,這才跟著周通鑽入了他那比狗窩乾淨不了多少的家。
“小弟今天貿然前來,是有事求周大哥。”任天翔在一張只剩三條腿的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