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些漁民為主的漁村。
大明國,東海邊,盧家村,一個只有數百人的小村莊,村裡面的人都靠打漁來維生。
時值深夜,村東的幾間茅屋中,卻是還透出一點燈光,燈下,一個少女正在燈下縫補一張漁網。
屋內的擺設很是簡單,一張土炕,黑漆漆的灶臺,地上一張破舊的四方桌,桌上一個發著熒熒亮光的油燈,燈下,便是坐在凳子上專心致志地縫補著漁網的少女。
這少女十八九歲年紀,一張瘦削的瓜子臉,眼珠子黑漆漆的,閃動著靈動的光彩,兩頰蒼白中微帶暈紅,肌膚微微發黑,臉有菜色,似乎終年吃不飽飯似的,滿頭秀髮散亂紮起,雙肩如削,身材瘦小,穿著一身打滿補丁的青布衫,顯是窮村貧女,不過還是可以看得出是個美人坯子。
良久,這位少女將縫補完成的漁網疊好,抬頭望了望黑漆漆的窗外,滿臉擔憂的神色,口中喃喃自語:“時間不早了,他們今日怎麼這麼晚還沒有回來啊?”
說著,少女放下手中的針線,走到灶臺前,將鍋蓋揭開,鍋底擱著一盆野菜湯和幾個窩窩頭,微微冒著熱氣,少女將鍋蓋蓋上,彎腰從地上撿起幾根柴棍,從灶臺口塞了進去,口中微嘆:“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回來?飯都涼了!”
這時,裡屋裡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少女忙站起身來,撩起碎花布綴成的簾子,疾步走向裡屋,只見裡屋和外面一樣,簡陋得很,一張小炕上躺著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婦女,臉色臉上蠟黃,沒有一點血色,顴骨高高地凸起,眼睛沒有光彩,正彎著腰伏在炕沿上急促地咳著。
“娘!你怎麼了?”少女跑到中年婦女跟前,焦急地問道。
中年婦女大喘了幾口氣,呼吸稍微平穩了一些,抬首露出勉強的笑容,費力地說道:“春紅,娘娘沒事,你爹他們還還沒回呢?”
“沒呢,娘,一會就會回的,你身子不好,先躺下。”這位叫春紅的少女輕輕將中年婦女扶著躺下,柔聲安慰道,話音剛落,便聽得外面天空突然傳來一聲驚天霹靂,狂風暴雨瞬間便籠罩了整個盧家村,開著的窗戶被狂風搖晃著,跟牆壁撞得發出“啪啪”的巨響。
“啊?”春紅大驚失色,趕忙起身要將被風搖晃的窗戶使勁關上,只見窗外天空上一道道刺眼的閃電像利劍一般撕裂著天空,春紅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炕上又傳來了中年婦女的聲音:“春紅,怎麼就下起大雨來了?你爹他們呢?怎麼還不會來?”
“娘,沒事,你別急,我出去看看!”說著,春紅從牆上將斗笠和蓑衣拿下,穿戴起來,就要到門外去看看家人回來沒有。
“春紅,春紅,這麼大的風,你就不要出去了!”那中年婦女聞言,忙起身急聲阻止道。
“娘,你別擔心,沒事的,春紅不怕!”春紅走到炕邊,將中年婦女按住,扶著躺好,輕聲安慰道。
“怎麼沒事?外面黑布隆冬的,再加上這麼大的雷陣雨,你出去了,娘可不放心啊!”中年婦女拉著春紅的手,就是不鬆開。
“娘,爹他們走了整整一天了,往常這個時候早就回來了,今夜卻是遲遲未歸,又趕上暴風雨,你就讓女兒道海邊看看去吧!”春紅搖著她孃的手,軟聲央求道。
“那好吧,你要小心啊!”春紅娘知道自家女兒的倔脾氣,便鬆開手,關切地囑咐道。
“娘,你就放心吧,好好休息,女兒一會兒便回來!”春紅應聲道,快步走到屋門口。
春紅剛把門拉開,門外便捲入一陣強風,將屋內的油燈瞬間吹滅,緊接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院門處傳來:“春紅,快來幫忙!”
“爹,你回來了?”春紅聞言大喜,冒著雨就跑了出去,藉著閃電的光芒,春紅看到自己父親的背上揹著一個人艱難地在泥濘中前行,而爺爺和弟弟則是拖著一個龐然大物回來了,春紅連忙迎上前去,幫父親將背後的那個人托起。
說來也怪,便在此時,剛才還狂風暴雨、雷電肆虐的夜空突然間安靜下來,雨也停了,風也不颳了,閃電、雷聲統統消失不見了,只餘下漫天的星星和天邊的彎月,若不是滿地的泥濘,幾人直疑剛才是幻覺。
“他奶奶地,實在是怪哉!這是什麼鬼天氣啊?”那個揹著人的壯年男子罵了一句。
“吱扭”一聲,屋門開啟,屋內的油燈已經點亮,透出了些微弱的光亮,門口倚著一個拄著柺杖的瘦削身影,正是春紅娘,她也不放心,拖著病體爬了起來,點著油燈,開門迎了出來,而這時,春紅也看清了,自己爺爺和弟弟拖得是一匹渾身泥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