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幫子唯恐天下不亂的武林人士,我們再看看那一隊赤胡騎兵衝過來是有何用意。若真是有赤胡異人混在裡面,妄圖以胡夷妖術禍害落雁口雄關,那說不得我等供奉閣執事就要除魔衛道,拔此一份頭籌!”
跟著程倫出來的這些供奉閣執事弟子,大都是還丹初境上下的年輕修士,個個血氣方剛,先前面對兇名赫赫的衛老魔是不敢出頭,憋了一口悶氣無處撒,這回聽說要與胡夷奇人異士動手,那是人人摩拳擦掌,群情激昂。
一眾執事弟子轟然應諾,程倫在前領頭,十幾人緊隨其後,各出法寶道術,架起一片五顏六sè的遁光,直朝落雁口飛去。
司馬雁幽幽的嘆了口氣,望了望身邊的半山師兄。杜半山溫和的一笑道:“師妹何須與這些道門紈絝一般見識?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到底誰才是‘唯恐天下不亂’吧!還不隨我速速去落雁口,接應你爹爹?”
“小杜所言有理!”俞和拍著手掌走過來,笑嘻嘻的道,“趕緊追過去吧,一會兒別看不著好戲。那洛環玉跟著赤胡蠻人跑了也好,你家大哥不正好絕了念想麼?”
俞和一句話,點到了司馬雁的心坎兒上,她轉憂為喜,朝俞和笑道:“可託了俞大真人的吉言!”
說罷三人也各展神通,追著程倫他們,朝落雁口去了。
朔城離落雁口只有五十里,而且一路都是夯實的黃土官道,馬兒跑在上面四蹄如飛。
前面逃的是五個人、四匹馬。馬背上的五個人盡都衣衫不整,馬匹也沒套上鞍轡,洛環玉只草草披著一件月白sè的中衣,與那個帶頭的校尉共乘一騎。此時這朵中原武林裡豔名遠播的刺玫瑰,好似跟著情哥哥私奔的小媳婦一般,一雙軟玉似的手臂,緊緊的環住身前男子的虎腰,玲瓏窈窕的身子隨著飛馳的駿馬上下顛簸,洛美人兒嬌喘連連,雙目含水,臉上猶有紅cháo。
後面隔著百丈來遠,司馬家的幾十騎蹄聲如雷,捲起滾滾煙塵。當先有一騎緊追不捨,鞍上一位中年漢子臉sè鐵青,神態怒不可遏。他一手攥緊了韁繩,一手挽著五尺鐵胎弓,口中咬著三支鵰翎追風箭,可不正是司馬家的長子司馬晟?
說這位深情款款,非洛環玉不娶的司馬大爺為何如此震怒?
原來司馬文馳老先生聽說順平樓出了大事,便召來兩位客卿陪護,急忙要去查探。司馬晟心中惦記著藏在南邊jīng舍裡洛環玉,執意要跟著一起去,於是四人緊趕慢趕的到了順平樓。
前面酒樓裡的老康掌櫃,給樓上的氣勢懾得不輕,好不容易緩過神來,一面招呼著司馬家的護衛堵住街面,一面親自帶人上樓,去收拾殘局。其實哪裡還有什麼殘局,衛老魔一掌之下,整個二樓化為烏有,不過是清掃碎木,盤算著重修一層樓閣便是。
司馬文馳老先生一到老街,就忙著問老康掌櫃發生何事,兩人比手畫腳的說起話來。司馬晟心中惴惴,抽空朝後庭苑奔去。
他徑直到了南邊的jīng舍,屋外的暗哨全被人點了穴道,一排四間jīng舍的木門都是大敞開著。左右兩頭房間裡空無一人;在那個司馬雁的貼身丫鬟房裡,地上有一灘血跡,床上一片凌亂,似乎有人在屋裡動過手;而洛環玉本人藏身的jīng舍裡面也被人翻動過,但並沒有找到打鬥留下的痕跡。
司馬晟以為洛環玉有什麼意外,他衝出房門,就朝那一行赤胡富商的院子飛身而去。可那小院裡也是空無一人,赤胡富商們早被前面傳來的怪異聲響嚇跑了。
於是司馬晟轉身想回前堂酒樓,去找個司馬家的護衛盤問一番。可等他路過那幾個西北軍校尉所住的小樓時,卻聽到了一些不該有的詭異聲響。
司馬大爺偷偷摸上了小樓,尋到發出怪聲的房間,點破窗紙望屋裡一看,那所見的情形,登時氣得司馬大爺是三尸神暴跳五靈豪氣昇天!
三個大漢盤膝坐在地上,上半身jīng赤,露出健碩的筋肉。這些漢子背脊上全都刺著古怪的黑白兩sè紋身,既不像是圖畫文字,也不像是符籙,看起來十分詭異。一左一右兩個漢子,手裡託著一截兩尺來長,拳頭粗細的通腔黃竹,形似是富貴人家抽的水煙筒。這倆漢子用嘴抵住竹筒的一端,不住的朝裡面吹氣,黃竹筒中發出咕咕嗚嗚的沉悶聲音,另一頭冒出團團紅煙。
坐在中間的漢子,手裡捧著一方錦帕,他cāo著一口字正腔圓的中土官話,正將這錦帕上所寫的文字,用緩慢而莊嚴的語調誦讀出來。
單看這三個赤膊漢子,旁人還以為他們是在作什麼法事。可這三人對面的床榻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