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有西南的規矩,那些位置,是留給不請自來的客人,你莫要多問了。”夏侯滄話雖這樣答,可俞和等到了rì上三竿,已是巳時一刻,左列的太師椅上都快坐滿了前來觀禮的賓客,依然不見右列有人落座。
只聽見大殿後有人擂鼓三聲,宗華真人長身而起,對著前來觀禮的眾賓客團團一揖,宏聲道:“吉時已到,恭迎諸位前來觀禮我真清太玄羅霄仙劍門滇南別院開山大典!”
大殿兩側有鼓樂聲響起,以大師兄夏侯滄為首,帶著排成兩列的弟子魚貫行到石坪zhōngyāng,左邊一列是自揚州而來的第十九代羅霄門人,右邊一列是新拜入滇南別院的弟子。夏侯滄一撩衣袍,對著主殿俯身拜倒,他身後的弟子自然也是一齊屈膝跪坐,朝大殿拜了三拜。
“恭請三清道尊入座。”宗華真人高聲唱到,他朝太淵真人攏手一拜,太淵真人微一頷首,便從懷中取出了一支七寸畫軸,在掌中一託,這畫軸就變作一丈四尺長。宗華真人恭恭敬敬的雙手接過畫軸,一臉莊嚴的朝主殿緩緩走去,進了主殿大堂,面朝著空空蕩蕩的正壁,宗華真人舉雙手把畫軸託過頭頂,那丈四畫軸自行飛起,往正壁上緣處一落,一幅一丈四尺寬,三丈高的金銀絲錦繡三清道尊座像,就在主殿正壁上展開。
羅霄門人對著三清祖師像又是三拜。連坐在左邊太師椅上的道門弟子,也都一齊站起身來,朝這三清座像一揖到地,口中呼無量道尊。
“再請羅霄開山祖師像。”雲峰真人邁步行出,也朝太淵真人一拜。太淵真人又取出了一支六尺畫軸,交給了雲峰真人。雲峰真人捧著畫軸進了主殿,將畫軸掛到了三清道尊座像的左下方,這幅畫上面繪的,正是真清太玄羅霄仙劍門開山祖師的一副扶劍望仙像。
羅霄門人對著開山祖師畫像再三拜。宗華真人與雲峰真人躬身倒退出了主殿大門,這才轉身回座。
“宣真清太玄羅霄仙劍門科儀總綱。”
太淵真人咳嗽一聲,取羅霄劍門的科儀玉冊捧在手中。他的嗓音雖然略顯蒼老,但字字吐出,氣脈深遠,每個音節都隱有銳器相擊之聲應和,劍意盈然,直令聞者動容。洋洋五千餘字的羅霄劍門科儀總綱,太淵真人讀了能有近一個時辰,但沒有一人覺得聽著生厭,最後一字吐出,餘音繞樑不絕,宛如有位絕世劍客一劍渺渺,穿雲而去。
三清道尊與開山祖師入殿供奉,宗門科儀頌畢,這場形式從簡的開山法事,大抵上便算是到了尾聲。只聽宗華真人道:“還請雲峰師弟移步,接掌門師兄法諭。”
雲峰真人又起身來,轉到宗華真人面前躬身一拜。宗華真人從懷中取出了一面小小劍令旗幡,青藍sè的三角幡布展開,上面以銀絲繡著一口長劍,長劍後面繡著一座巍峨的雪峰,有九彩sè的雲紋,纏在這雪峰的半山腰上。
“掌門師兄法諭:滇南別院新開,此乃劍門盛舉。雲峰師弟為我羅霄之大材,唯盼師弟不辭辛勞,暫任滇南別院掌院三年。執此令幡為信,羅霄弟子見得此幡如見掌門真人親面,一應號令,莫敢不從!”
雲峰真人倒似乎早就知道了此事,也不意外,上前一拜,接過旗幡,說了幾句場面上的套話,滇南別院的第一任掌院真人便算是走馬上任了。可這道掌門法諭聽在俞和耳中,卻讓他大吃了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家師尊竟然被鑑鋒真人派到西南滇地鎮守三年,那藏經院卻又託誰來執掌?
轉頭偷偷一看論劍殿大師姐莫子慧,她面上雖然沒有分毫異樣神情露出,可眼睛卻轉了轉,閃過一絲複雜的光。
俞和心cháo沸滾,再抬頭去望自家師尊,只見雲峰真人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神sè,他把那青藍sè劍令旗幡收進腰間玉牌,就坐回了自己的太師椅上,兩手施施然往大袖中一攏,眼觀鼻,鼻觀心,似乎已然入定去了。
這西南滇地可當真不比得揚州。在揚州地界的諸門諸派,雖然是貌合神離,私底下互相使使絆子,但終究是沒有道佛魔三宗之間明刀明槍的大亂戰。俞和到西南滇地的這不足一月光景中,已然歷經大大小小的無數場鬥法,甚至其中還有證得了玄珠道果的修士出手。雲峰真人道行雖高,胸中所學也是包羅永珍,可西南滇地終究是太過兇險,新開的滇南別院必定是舉步維艱。三年時間雖不長,但也絕不短,足夠發生許許多多的事情,雲峰真人在此獨挑大樑,那真是如履刀山火海一般。
羅霄劍門中高手眾多,肯定也有證得了玄珠道果的絕世劍仙,但鑑鋒真人為何偏偏讓雲峰真人鎮守滇南別院?論及修為、論及人脈熟絡,就連在場的太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