簍。獨眼男子聞訊回頭一看,臉上頓時一片煞白。
在他身後的天際,似慢實快極的飄來了一團五sè煙雲,離著這邊還有百多丈遠,已有一股淡淡的異香撲鼻而來。獨眼男子急扯下了一片衣袍前襟,撕成兩半,將其中一半扔給了揹簍中的大頭怪人,兩人匆匆捲起布片,堵牢了鼻孔。
數息間,五sè雲便落到了獨眼怪人的面前,就地一翻,化作一個身穿蠟染布短衣裙,渾身上下帶滿了各式各樣的銀飾,腰後懸著一大一小兩個圓肚細頸竹簍的少女。這少女口中銜著一根細細的甜草莖,一對漆黑的大眼睛微微眯起,左手皓腕上有一串銀鈴叮噹作響,右手中握著半尺長的一支白象牙鑲銀匕首。
藍裙少女一顯出身形來,那大頭怪人的嘶叫聲便戛然而止,他以小手撐住獨目男子的僂背,探出頭顱,一對小圓眼死死的盯緊對面的少女。
“養毒教?”獨目男子的背脊僂得更低了,但他的雙膝也微微屈起,以藤杖撐著前傾的上半身,整個人就好像是一張緊繃的弓,隨時能彈shè出去。
“你把玉玦送給我吧。”那少女甜甜的一笑,髮髻上的銀飾光華繚亂,“或者,我把你的屍體化成清水,那玉玦自然就落出來了。”
獨目男子神sè一厲,張口噴出一道黃光,朝這藍衫少女面門打去,大頭怪人把巨顱轉了轉,嘬口一噴,竟吹出道碧磷火箭,亦朝藍衫少女飛shè。
那少女眼看一黃一碧兩道兇光飛來,口中含著嫵媚的笑意,好似跳舞般的翩翩一轉,銀鈴輕響,左手如蘭花般一拂而過,在身前灑下了一片五sè迷離的煙嵐。
碧磷火箭後發先至,撞到五sè煙嵐中,就好像投進深潭的火把一樣黯然熄滅。那獨眼男子口吐的黃光,倒是一件頗為不俗的法器。被少女的五sè煙嵐一裹,顯出了本形,乃是一顆龍眼大小的珠子。這珠子困在五sè煙嵐中,猶自疾旋著左衝右突,只幾下,就把那片煙嵐攪得漸漸稀薄起來。
“壑砂珠?想不到你還有這點存貨麼,姑娘我且收下了!”
藍衫少女把鑲銀象牙匕首交到左手,右手五指一曲,直插進五sè煙嵐中,竟要以肉掌鎮壓那顆寶珠。可就在她堪堪要碰到珠子時,對面的獨眼男子悶哼了一聲,臉上有戾氣一閃而過,從牙縫中吐出一個字:“碎!”
那情形就好像是在一個裝滿了砂土的皮囊中,點燃了一顆巨大的炮仗,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huángsè的寶珠爆碎開來,化成了遮天蔽rì的一大團黃塵。暴風捲起億萬數的細小砂土,在周遭百丈的空間中呼嘯肆虐,眼前除了黃砂,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獨眼男子趁這時機,將兩張符籙拍在腳踝上,他使出了縮地成寸的神通轉身飛逃,只一步就閃到了五十丈外。
可是黃砂中傳出一聲清叱,有條通身碧綠,雙目卻金光閃閃的一尺小蛇,倏地穿破了滾滾煙塵,身子抖得筆直,整個好似支箭矢一般,直朝獨目男子的肩頭張口咬來。
揹簍中的大頭怪人哇哇直叫,獨目男子又是一步踏出了五十丈遠,可那金睛碧蛇依舊穿空而來,緊追不捨。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道友莫要傷了鄙門貴客才好!”
一道宏大的聲音,從碧雲寺那邊傳來,天上有朵彩雲忽然明光大作,竟聚成了一扇十餘丈大小的雲光掌印,從天空中直拍落下來。
聚雲成掌,拍在地面上時,轟鳴聲震盪寰宇,登時引動了左近無數好奇的視線。
那小小的碧蛇被一掌拍成了齏粉。藍衫少女周身纏繞著五sè奇光,從沙塵中衝出。她以右手中的鑲銀白象牙匕首虛點前方,左手已虛探入腰後的小竹簍中。
六個身穿竹青長袍的道人,將獨目男子團團護在中間,領頭的一箇中年道人,雖然兩手空空,但他一支右掌上,卻猶升起絲絲縷縷的淡金sè氤氳。
“貧道碧雲寺宸雲子。”這中年道人對著藍衫少女稽首一禮道:“祁昭道友,我家座師峋石真人廣發道符,為了是讓諸位道友盡棄宗門之爭,共謀撫仙湖上古洞府的機緣。你與木拙道友和巨顱道友,皆得了仙府玉玦,那便都是我碧雲寺的貴客,卻不知祁昭道友與木拙道友二人有何仇怨,不去碧雲寺飲茶共商大事,卻在此處爭鬥?”
那藍衫少女一撇嘴,收起了手中的鑲銀白象牙匕首,雙手叉腰道:“我是與他無仇無怨,同道偶遇,一時技癢,印證道術而已,你哪裡見我傷了他們二人?倒是你這道人好不講理,我且問你,我與你又有何仇怨,你貿然出手,打死了我祭煉數年的通靈金睛碧蛇?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