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浩正不邪,怎麼看也是個名門正派的前輩宿老,絕不像是什麼魔道中人。可方才劍鋒中映出的詭相也太過嚇人,俞和心中暗暗告誡自己:人不可貌相,這老者十有仈jiǔ乃是魔宗高手,只是作出一副樣子來迷惑人心。
但人家有禮有儀,俞和自覺身為名門大派的弟子,倒也不能失了禮數,於是招手將白蓮赤鳶雙劍收回身側,拱手施禮道:“正是在下,前輩有何指教?”
“果真是龍虎祥瑞護國真君俞大人當面,老夫敦頭山人士,姓馬,名無傷,乃是受人之託,在此等候俞大人到來。”
“馬前輩既然是等候在下,有何事還盼明示。”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家尊上聽聞俞大人一劍斬滅大鎮國寺的萬佛說法大咒,對俞大人十分敬仰。老夫才疏學淺,卻亦習得拙陣一座,還盼俞大人不吝指點。不過大人切莫見怪,老夫與那些口是心非的和尚絕不類同,誠然對大人全無惡意。只是我家尊上亟盼親睹俞大人的風采,故設下此陣邀大人一試,你我點到為止,萬萬不可傷了和氣。若大人在陣中稍感疲累,只消喚聲‘馬老兒’,老夫自會撤去陣法。”
俞和嘴角一歪,心說果然如此。他招手攝來破甲劍,三道劍光化出,各佔天地人三才位,結了一座小三家劍陣,對那白袍老者馬無傷拱手道:“前輩,請賜教!”
“恭請俞大人入陣!”那老者俯身一拜,伸手朝東南西北四方一指,踏腳輕輕一踏地面,只聽得地下深處有隆隆悶聲傳來,東南西北四正位,和馬無傷腳下,各騰著一道塵泥煙柱,似乎有五件頗為巨大的法器,從地底升起。
等塵灰略散,俞和只一看,登時眉頭倒豎,怒哼了一聲。
那白袍老者馬無傷腳下,踩著一尊二丈來高的白玉娃娃像,雕得圓頭圓腦圓肚腹,好似個彌勒佛一般,一腿曲,一腿伸的側坐著。這玉娃娃腹中,隱約約有團黑氣翻騰不休。
東方甲乙木位,升起一尊一丈八尺高的青木道人站像,雕得高冠廣袖,眉目如生,那道人臉上帶著笑容,手中拄著一根蟠頭木杖。
南方丙丁火位,升起的是一尊一丈九尺高的赤身莽漢像,也不知用的是什麼材料,竟有幢幢火光罩體。雕得有幾分好似神話中的赤帝祝融,筋肉剛猛,蒲扇般的大手中,握著兩團熊熊烈焰,可臉上卻是一片木然,無喜無怒。
西方庚辛金位,升起的是一尊一丈七尺高的金甲兵士像,通身披掛著金鱗鎖環甲,頭上無盔,滿臉怒氣,鬚髮皆張,手中cāo持著一杆jīng金長戈。
北方壬癸水位,升起的一尊一丈六尺高的抱瓶仙女像,通身剔透,發出淺藍sè的冷光,似乎是用萬載玄冰雕成。這仙女顰眉做愁苦狀,面若泫然yù泣,懷中抱著一個長頸雙環圓瓶,瓶口波光閃閃,彷彿略一傾,便能灑出水來。
俞和只一看這五具陣器,便不由得怒從心頭起,他咬牙瞪視著白袍老者馬無傷,一個字一個字的寒聲說道:“你這是逆五行離神散魄煉屍陣。容昭皇后,四皇子周承雲,都是閣下所害?”
“俞大人此話,有對也有錯。”那馬無傷手捋鬍鬚道,“此陣本名為五行築仙陣,乃是逆天改命,奪天地一點五行真炁,造化靈根的大妙法。逆五行離神散魄煉屍陣之名,不過是自詡正道修士強加的惡名而已。至於那容昭皇后和四皇子周承雲,確是老夫施術,不過俞大人可是冤枉了馬某的一片好心。需知容昭娘娘和四皇子殿下,rìrì處心積慮,苦求跳出命數,尋一線仙緣。老夫以此無上法陣,替他們逆天改命,成就神通,卻怎是害了他們?”
“信口胡言!”俞和伸手點指著馬無傷,破甲劍化作白光一縷,從地上躍起,三口飛劍齊聲長鳴,“逆天改命是不錯,經此陣法,化生為死,魂魄離散,身作他人屍傀。如此仙緣,試問誰會去求?”
“求與不求,非俞大人一言而斷。那容昭娘娘禮拜三清道尊時,曾發下大宏願,若能長生不死,一切皆可拋卻,區區神智魂魄,又有何不捨?老夫chéngrén之美,俞大人還是莫要將那無妄之罪,強加老夫身上才是。這番大陣已起,恭請俞大人入陣試劍!”
說罷,那馬無傷一擺袖,身子竟沉入了白玉娃娃的頂門,白玉娃娃憑空一旋,又拔高了三丈,
俞和聽見頭頂有人唸咒道:“天有yīn陽,地有五行。吾令南方丙丁火火滅,西方庚辛金金缺,北方壬癸水水竭,zhōngyāng戊已土上裂,六甲六乙暗鬼自出。枺�角喙恚�戲匠喙恚�鞣槳墜恚�狽膠詮恚瑉hōngyāng黃鬼,天魂上升,地魄下藏,陣啟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