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沒影兒和鐵矛周趕到,許多眼睛集在二人身上。魏、周同聲反問道:“怎麼沒有人?若真沒有人,葉良棟、時光庭、阮佩韋、左夢雲他們四位怎麼還不回來?”
松江三傑道:“他們四人還在堡裡轉彎子呢。他們四位拿著帖,竟沒人接,更沒地方投……”
鐵牌手胡孟剛把手一拍,腳一頓道:“我們喬師傅猜著了,賊子們溜了!”
九股煙把個鼻子一聳,一雙醉眼一張,很得意的哼了兩聲。鐵矛周季龍、沒影兒魏廉不由難堪,齊聲互訊道:“這可怪!”臉對胡孟剛,眼望九股煙,說道:“我們和紫旋風三個人奉命探賊,被賊攪得在店不能存身。我們不錯是挪到屠炳烈屠師傅家住了兩天;可是我們不敢大意,多承孟震洋、屠炳烈二位幫忙,我們並沒有坐等。我們分成兩班,日裡夜裡盯著,天天都到古堡繞幾圈。我們就始終沒見大撥人從古堡出來,並且眼見從東南又來了十幾個點子,喬裝鄉下人,暗藏兵刃,在天剛亮的時候混入古堡。怎麼堡裡頭會一個人也沒有了?也罷,這是我三人的事,我們再去勘勘……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人拔步就要走,松江三傑忙迎過來,滿臉賠笑,把二人攔住,拉著魏、周的手,說道:“我的話說得太含混了,堡裡實在有人。……是的,有好多個人呢!不過,剛才我哥三個只看見土頭土腦的幾個鄉下漢子,沒有看見眼生的會家子罷了。魏師傅、周師傅別過意。剛才我哥三個等得不耐煩,到堡前偷盯一眼,也沒細看;只看見葉良棟哥四個正在堡裡挨家叫門,竟一個出來答話的也沒有。也許賊人擺肉頭陣,藏著不出來。咱們等一等,葉良棟他們一出來,就明白了。”
俞、胡二人搔頭惶惑,當時不遑他計,先安慰魏、周道:“二位是老手,還能把點子放走不成?現在他們四位沒出來,一定又生別的事故來了。姜五哥,我看我們大家過去看一看吧。”姜羽衝手綽微須,默想賊情叵測,多半挪窩了;也許在近處另有巢穴,也許未離古堡,別生詭謀。對俞、胡說道:“俞大哥,胡二哥,先別忙……”便邀金文穆,仍舊長衫騎馬,依禮登門求見。打算著若堡內有人,故意潛伏不出,便憑三寸舌,把敵人邀出來。同時再請馬氏雙雄、松江三傑、孟震洋、沒影兒等,佯作行路,入探堡門。或者偷上堡牆,足登高處,窺一窺堡裡面的情形,到底虛實怎樣?不過這須小心,不要露出過分無禮才好。姜羽衝打算如此,卻是在場群雄既已來到這裡,幾乎個個都想進堡看看。又有人說:“簡直不費那麼大事,我們大家都去,硬敲門,訪同道。見也得見,不見也得見,闖進去搜他孃的。反正他們不是好人,賊窩子!”
姜羽衝微笑,徐徐說道:“那不大妥。咱們是老百姓,不是官面,又不是綠林;無故闖入民宅,要搜人家,只怕使不得。”胡孟剛道:“但是,我們是奉官。我們又有海州緝賊搜贓的公文,並且又跟著捕快。”胡孟剛卻忘了,就是官廳辦案,也得知會本地面;既須知會地面,便必有點真憑實據才行。……眾人七言八語,亂成一團。
俞劍平向大家舉手道:“咱們還是聽姜五爺一個人的;大家出主意,就亂了。”暗推胡孟剛一把,教他不要引頭打攪。結果仍依了姜羽衝的主意,俞、胡二人仍率眾潛伏,等候訊息。胡孟剛抹汗道:“等人候信的滋味真難受,俞大哥,還是咱倆暗跟過去吧。”
俞劍平附耳低言道:“等等他回來,你我再去。……今晚上你我兩人捱到三更後,徑直到古堡走一遭。”胡孟剛道:“那麼,我們現在更得趁白天,先一道了?”俞劍平笑道:“不也成,臨時只煩沒影兒和九股煙引著咱倆,老實不客氣,帶兵刃硬闖一下。”(葉批:白饒一場,便是作者用瞞天過海計,故弄狡猾處。)
胡孟剛一聽大喜道:“我的老哥哥,還是你……那麼,姜五爺這一招不是白饒了麼?”俞劍平道:“不然,我們在江湖道上,訪盜尋鏢,總要先禮後兵,不能越過這場去,沒的教對手抓住理了。”胡孟剛這才大放懷抱,抹了抹頭上的汗,淨等姜羽衝、金文穆等人的回報。
卻又出了岔,當姜羽衝、金文穆踵入古堡,還沒見出來,忽然間從苦水鋪飛奔出一匹快馬。一人尋來,到鬼門關附近,駐馬徘徊。頓時被高的鏢行看出;來人竟是單臂朱大椿的師侄黃元禮。高的急忙引他到俞、胡面前。俞劍平、胡孟剛急問道:“黃老弟,什麼事?”
黃元禮翻身下馬,急遽說道:“俞老叔、胡師傅!你們拜山怎麼樣?”胡孟剛說道:“堡裡沒有人……”黃元禮說道:“哈,果然是這樣!”忙探衣掏出一帖,向俞劍平匆匆說道:“老叔,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