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豪道:“自然會,不然如何求我,不過自我給她吃了三日軟骨散,便再沒說過話。”
古鉞聰更是起疑,問道:“你在何處遇著她的?”
朱天豪咬咬嘴唇,回道:“我是……是……是在揚州醉芳樓遇著她的。”
古鉞聰驚道:“在妓院?”
朱天豪尷尬一笑,道:“也差不多。”
古鉞聰心忖:“如今宮中之勢已是劍拔弩張,暗流湧動,此女子來歷不明,將她留在宮中,如稍出岔子,只怕為禍不小。”想及此,又問道:“你可知這女子來歷?”
朱天豪道:“算是知道罷。”撇了撇嘴,接道:“那日我留小風子在客棧,自己一人去醉芳樓玩兒,揚州美女素有盛名,我額外給了老鴇兒一錠銀子,讓她給我挑個年輕漂亮的女子陪酒。我在房中等著,不覺已喝了大半壺酒,卻仍不見老鴇兒來,正要出去責問,那老鴇兒倒也識相,正好拖著這位姑娘推門進來。我見這姑娘兀自傷心哭泣不停,便知定是老鴇兒費了一番口舌,動了一番拳腳才將她帶到,便取出一錠銀子打賞老鴇。那老鴇見到銀子,自然心花怒放,還對我說‘我就知公子是個大方的主,這姑娘還是個黃花閨女,一忽兒公子可要溫柔點。’我一高興,又給了她一錠銀子,那老鴇兒手中拿了兩錠銀子,對這姑娘也溫柔多了,只說道‘這位爺有的是銀子,你好好陪著,不會虧待你。’哪知這姑娘見了我,突然止了哭泣,向老鴇點了點頭,還乖乖坐到我面前,軟酥酥地說要知道有銀子拿,她早就來了。那老鴇兒見她如此識相,自然開開心心地退下了。”
古鉞聰愈發起疑,問道:“這和你攜她入宮有什麼干係?”
朱天豪道:“我方才說了許多,只為說後面這一句。”說著有意頓了一頓,接道:“那老鴇一走,她突然跪在地上,對我說:‘天豪哥,救我出去’。”
古鉞聰聽到這句話,更是大吃一驚,問道:“這位姑娘早就認識你?”
朱天豪搖頭道:“我也奇怪,我問她何以知道我堂堂朱天豪的大名,哪知她不是胡編亂造便是推搪不說,問到後來,只肯說自己是被壞人賣到揚州妓院,要我贖她出去,再帶回宮中來。”
古鉞聰望著那女子,指著朱天豪問道:“姑娘,你何以會認得他,又為何求他帶你入宮來?你若肯如實說來,我自會救你,若不肯說,我只好把你交給宮裡的太監侍衛,讓他們處置了。”那姑娘聽到“太監侍衛”,一雙妙目中擎滿淚水,但她顯是早已下定決心一言不發,古鉞聰幾次問她,她依然不說話。
朱天豪道:“古賢弟,我朱天豪沒什麼別的本事,但也算得閱人無數,這個女孩吐屬不凡,絕非尋常女子,說不定有甚冤情不便言明,你幫幫她罷,日後我替她好好謝你。”
古鉞聰望著那女子,只覺她面上神色甚是悽楚,眼中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堅毅,不由心生好感,心忖:“就算她是劉雷傲派來的人,我親自看著,料來無事,她若有甚詭計,便也無處施行。”說道:“宮中到處是侍衛太監,你要如何將她送至英武殿?”
朱天豪當即千恩萬謝,說道:“你放心,我一定神不知鬼不覺將她送至府上,絕不會帶來麻煩。”說罷滿臉感動,雙眶中竟忍不住有些溼潤,說道:“我朱天豪自認京城中朋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真正信得過的不出三五人,這三五個人中肯幫忙的竟是一個也沒有。古賢弟,你我相識不足一月,卻肯如此幫我,那是把我當自家兄弟了,我真不知何以為報。”
第十四回英武殿中4
古鉞聰知他為了藏匿這少女,確是下了一番功夫,沉吟片刻,問道:“你果然只是為了幫她?”
朱天豪道:“我朱天豪雖好色,但還從未為一女孩贖過身,而且這一回只真真是為了救她。”說罷對那女子道:“姑娘,你且在此委屈片刻,天一黑我就來。”見那女子眨了眨眼,又接道:“你眨了兩次眼,那是答應了。”復又拿絲布將少女裹住,確認不會因絲布太鬆被蟲蟻叮咬,也不會因裹得太緊而窒息,這才重又放回假山後。
古鉞聰和朱天豪從假山後出來,見無人發覺,方才各自回府。
夜色悄臨,但熱潮未霽,古鉞聰行在宮中,見四處殿宇恢弘,不覺放緩步履駐足觀瞧。各處太監侍衛正交班換崗,一片和祥之象,想到皇上的話,想到宮中侍衛和太監的勾鬥,又想到藏匿的少女,忍不住想到:“若非親眼目睹,有誰知這裡也和江湖一般,暗中風起雲湧?”想到江湖,忍不住想到嗜血教、賀蘭山,想到父仇未報,母親仍無訊息,三年前自己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