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兩碎銀,又在脖頸上摸得一硬物,取下來一看,是一塊銀牌,月光之下,只見銀牌上寫著一個“白”字,古鉞聰轉身問道:“你可認得這是什麼?”
歐陽龍兒拿在手中看了看,說道:“這狗牌倒有幾分像進出皇宮的腰牌,不知是不是進出知府的令牌。”
古鉞聰道:“莫非,他方才要說的,除了文書,還要這塊銀牌?”
歐陽龍兒一想到要夜闖知府地牢,難掩激奮之情,說道:“多半是了,我們快走罷,不然姓周的發現手下都被點了穴,就不好辦了。”將銀牌戴在手腕上,興沖沖地拉著古鉞聰就走。
兩人自樹林出來,藉著清淺月色快步向北,小鎮道路雖左穿右繞,所幸不大,一會兒工夫,便到了鎮北,老遠便見得一座氣魄渾雄,規模宏大的府邸。滿府上下燈籠便不下三四十盞,兩頭威武猙獰的玉石獅子盤坐門旁,極盡豪奢堂皇,大門正中寫著“白知府”三個大字。
古鉞聰拉著歐陽龍兒胳膊在一株槐樹旁蹲伏下來,歐陽龍兒看了看腕上銀牌,說道:“就是這裡了。”
古鉞聰道:“偌大公府,守衛一定不少,不知地牢在何處,若驚動府上的人,救人就不容易了。”
歐陽龍兒道:“小時候也隨爹爹去過不少知府縣衙,爹爹說我是小孩子,只讓我在府上待著,我偏愛到處看看玩玩兒,也無意間闖過一些地牢,他們是不會將地牢設在府中的,地牢一般都在府邸近旁。”
古鉞聰聽說地牢不在府內,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去找找。”
兩人翻過一堵圍牆,只揀僻靜處走,穿過兩條小道,繞過幾排木籬,以知府為圓心四下搜尋,走了不久,歐陽龍兒忽指著前方道:“就是那裡了。”古鉞聰順手勢看去,只見著兩間朽爛低矮的灰牆小土屋,昏黃的燈籠之下,滿滿站了數十名獄吏,一面容精幹,身形枯瘦的中年漢子在燈下來回踱步。
古鉞聰攜著歐陽龍兒,悄步轉到石屋後,俯眼籬縫,向燈籠處張望,歐陽龍兒道:“區區一座地牢,有這麼多人看守,果然有問題。”搖了搖古鉞聰手臂,問道:“古大哥,你能打過這麼多人麼?”
古鉞聰斬釘截鐵道:“她們是香兒的師姐妹,便是龍潭虎穴,也一定要救。”
話音方落,只見地牢下一獄卒走了上來,說道:“頭兒,飯已送進去。”
那踱步的牢頭道:“還不肯吃麼?”
那獄卒道:“這些娘們骨頭挺硬,無論怎麼威嚇,就是不肯吃,不過,她們還一直以為大人要把她們賣給朝廷。”
那牢頭道:“如果讓這些臭娘們死在牢中,周縉那邊不好交代,他的脾性你們可都是知道的。”那人連聲稱是。那牢頭道:“想想辦法,不行灌也得灌下去。”
那獄卒應了一聲,說道:“頭兒,白大人早說了,今年朝廷要徵男丁,已經無需上貢女子了,我們幹麼還要看守這些娘們,難不成要這些娘們上陣打仗?”
牢頭道:“多嘴多舌,大人有令,我們只管奉命行事就是。還有,大人說了,上頭讓我們只說拜月貢,不得提及徵丁令,從此以後,你們誰也不得提起徵丁令半個字。”眾獄卒得令,方才那獄卒又下地牢去了。
第十二回畿途漫漫13
古鉞聰聽得起疑:“那牢頭說什麼‘只說拜月貢,不得提及徵丁令’,是什麼意思?莫非朝廷徵丁和拜月貢有甚關聯,香兒師姐妹又怎會摻和其中?”想了一會,一頭霧水,對歐陽龍兒道:“此處戒備森嚴,一忽兒動起手來怕顧不上你,我先送你去周全的所在。”
歐陽龍兒道:“你忘了我們手上有文書和銀牌麼?他們人多,我們何不智取?”
古鉞聰怔了一怔,問道:“怎麼智取?”
歐陽龍兒道:“那胖子說了,白知府只認書不認人,有文書在,不怕狗知府不放人。”
古鉞聰凝眉道:“且不說胖子所言是真是假,見到知府有什麼規矩,可有暗號,我們一無所知,只怕西洋鏡給那知府拆穿了。”
歐陽龍兒一心想憑自己辦成此事,說道:“知府縣衙,我是再熟悉不過啦,管他什麼暗號,我們大搖大擺進去要人,省時省力,也不用徒傷無辜了。”見古鉞聰遲疑不定,又道:“再說了,縱然被人識破,我們再動手救人也不遲。”
古鉞聰想了一想,說道:“就依你的辦。”
歐陽龍兒大喜,抓起古鉞聰的手,說道:“走,買衣服去。”
古鉞聰道:“買什麼衣服?”
歐陽龍兒道:“同是假扮,與其扮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