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神智尚清醒,抬頭見白苗鳳青筋暴突,眼神迷離,面上亦是,說道:“難怪田兄深得朝廷器重,只這酒量,就天下無三。”
白苗鳳面若抹血,搖搖晃晃站起來,幾次張口欲嘔,好容易才道:“那是,田某專殺貪官走狗,上到狗皇帝,下至九品芝麻官,誰見了田某不怕得屁滾尿流,老……老前輩,說好拜月貢見者有份,不……不許耍賴。”
眾人見他醉得厲害,均想:“此人醉成這樣,哪還說得謊話,這眾人果真是假扮官差,絕無虛假。”白苗鳳趴在桌上,說道:“酒保,再來十壇紅高粱。”
盧老四道:“田兄弟,兩……兩酒相配,不濃……濃也醉,方才我二人喝完七八罈女兒紅,再喝紅高粱,只怕誤了大事。”已有些站不穩。
白苗鳳道:“如此說來,你是認輸了?”也不管高粱酒還是女兒紅,抓起罈子咕嘟咕嘟又喝了半壇,站起身來,踉踉蹌蹌地道:“你們……你們這群……這群廢物,拜月貢都……都是……田……家幫的,你們……誰也別想……搶……”雙腿一軟,醉死在地上。
客棧中群豪聽他出言不遜,均想:酒後吐真言,今日之財,誰不想一人攬入囊中,換做是自己醉成此般模樣,還不知說出什麼丟臉的話來。
就在此時,忽聽一人道:“三爺四爺賭贏了,快抬回房中歇息。”身後走出四名與盧老四、跛三一般裝束的精壯漢子,一人抱頭,一人擒腳,將兩人抬入客房。樓上一看客道:“以二對一,橫著回去,這等贏法,龍虎鏢局果真是大漲臉面。”群盜一陣鬨笑。
酒宴漸散,黑萬通、古鉞聰早由兩人抬入客房。眼見盧老四、跛三上了三樓,給抬進了天字號房,白苗鳳也由一名手下連拖帶扶上三樓。
第三回江湖險惡9
白苗鳳一回客房,即坐將起來,悄聲問那手下道:“你睡覺時可打鼾?”
那手下先是一愣,見白苗鳳毫無醉意,大喜道:“回大人,屬下不打鼾,但大人有令,醒著也能打鼾。”
白苗鳳微微一笑,站起身拍拍他肩膀道:“我回來之前,你扮成我。”說畢,邁步向後窗走去。
那手下道了聲是,見大人步履輕矯,一如平常,讚道:“大人真了不起,半缸子烈酒下肚,竟一些兒醉意也沒有。”
畢竟那八罈女兒紅並非白水,白苗鳳雖未酣醉,卻也有幾分酒意,聞此道:“這也沒什麼,這些年我隨主公天南地北,與其說頓頓杯光壺影,不如說這肚子就是個大酒罈,酒越喝越烈,酒量也越來越大,最近些年,我發覺自己飲酒如水,竟從不知醉。”
那手下道:“屬下斗膽,敢問大人這酒量是如何練成的?”
白苗鳳道:“這些年來,我發現自己內力越深厚,酒量也隨之更好。”
那手下奇道:“這是怎麼回事?”
白苗鳳道:“酒所以醉人,是因酒中酒氣,酒氣一旦散入百骸,排出體外,便如飲水。大家都知道我的天貓七劍法,卻不知我喝酒之時,只需暗運內力,酒氣和水便自行分離,酒氣從七竅散出,自然不醉。”說罷頓了一頓,接道:“脫衣服。”
那手下一愣,白苗鳳道:“拜月貢何時至此,雲景樓中人何時動手,有何詭計,如今仍一無所知,你和我調換衣服,在此扮我醉酒,我出去探一探。”那手下急忙更衣,過了片刻,突然頓悟道:“原來大人和盧老四拼酒,一是假扮酒醉,瞞過客棧群匪,二是要盧老四酒後吐真言,妙,實在是妙。”說到此,又皺眉道:“大人,眼下當務之急,是不是該先派人告訴長風鏢局的人?”
白苗鳳道:“能探得群盜劫貢的時間和位置,派人一併告知最好,不然……總之我去去就回,不會耽誤時辰。”說罷,推開後窗,閃身來到後廊,此時繁星在天,薄霧籠樓,陣陣涼風吹在背脊上。他一個激靈,酒意頓減,當即施展開輕身功夫,一路徑向天字號房躡去。過了三進客房,暗忖:“方才那跛三和盧老四顯是排行老三老四,他們武功就十分不低,總鏢頭自無需說,我且謹慎些。”不直走,只向二樓飛落,再移步向西,來到天字號後窗正下方。白苗鳳尚未攀上窗沿,即聽一人道:“王總鏢頭,三爺和四爺醉成這樣,寅時之前斷斷醒不過來了。”又聽一人怒道:“這兩個廢物,盧老四自稱酒量天下第一,怎會被一個不知名的江湖嘍囉灌得爛醉如泥。”先前那人道:“王總鏢頭,沒有三爺四爺,我們‘遠交近攻’的大計還……”一語甫畢,那總鏢頭打斷道:“當心隔牆有耳。”那人登時一言也不發。片刻,那王總鏢頭道:“這兩個廢物丟人現眼,只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