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我不過一介凡夫,做不到的。”
殷羅平擺擺手,嚴凡想想,也是點點頭:“是,也是這個道理。”
“人非聖賢,終非聖賢啊。”
“聖賢也有過,聖賢便不會怒了?”
殷羅平反駁:“那天上仙家尚會震怒,若說太上忘情,何等艱難?”
“不消懂,你說了我也聽不得,仙人如何,我們一介凡人,如何能見?”
嚴凡哈哈笑起,言道:“兩年之前,洛梁都城聖上祭天,聽說當時,有那仙天之中,太華道山下凡仙家,可惜無緣得見,誒,真個想看看其中風采。”
嚴凡晃動頭顱,而殷羅平微微一頓,心道如今正有仙人當面,只是你看不得,窺不見。
這青穹之下,仙人相遇,有緣見之,無緣不見,然仙家人物,來去如雲,只是在前方看你,你也不能曉得的。
“那仙家風采也無甚出奇,只是紅塵不染,若是不放仙雲,與我等也無甚大異。”
殷羅平緩緩開口,再回頭,見李闢塵,後者笑意盈盈,不言語。
“誒,不能如此說了,你我不是仙人,如何能知?”
嚴凡哈哈笑,對殷羅平道:“你那法術也不算和正統仙人學來,頂多算個有道的人物,那位列仙班和不列仙班,其中相差之氣質,何等之大?”
殷羅平只是笑笑,不再答話,嚴凡見到他這般,便也不說此言,只又道:“我今日見你,說不得也是拖了仙人之福,哦,對了,今日早晨,我在府衙門前遇到一個小道爺,那少子牽著龍馬,跟著一個鐵冠道,看著器宇不凡。”
“我與他問了些事情,這才曉得其中道道,原來凡人死之後,只有輪迴而無轉世,屆時投入冥海之中前塵洗淨,一切皆忘,世間再無這個人影……”
嚴凡看著殷羅平,不知如何開言,只沉默半晌,緩緩道:“如今你也該輪迴去了吧……大夢一見,我也心願了卻,雖知是假,但仍舊安心。”
殷羅平哈哈一笑,又是搖頭,忽的神色肅正,對嚴凡開口:“凡兄,今日再見,愚弟且想問你一事。”
嚴凡笑笑:“但說,但說。”
殷羅平道:“且想問,凡兄對生死一途,心中如何看?”
“生死?”
“不錯。”
嚴凡失笑,目光遊移,沉吟半晌,忽的起身,道:“你且等我一下。”
他轉身離去,白袍鬼神站立原地,不過盞茶,嚴凡提了一罈酒過來,放於神案之上。
兩尊木碗被取,嚴凡倒酒,遞出一碗,交予殷羅平。
“喝酒,喝酒。”
嚴凡只道這是夢境,此時仰頭,一口飲盡,再低頭,看見殷羅平依舊端碗,不由得失笑,目光再動,緩緩出聲:“生死……生死……”
“陰陽道上過,生死路中走,我有時在想,那當初,我如果死了,倒也沒甚麼……”
殷羅平目光動了動,嚴凡笑笑:“生死有命,該來必來,我等所需做的,不過坦然而處之罷了!”
“人終有一死,如何躲?不得躲!我等不是長生的仙人,不是遁世的魔頭,不是鎮一方的神靈,我等只是凡人,從生到死,有的人,渾渾噩噩。”
“有的人,一世精彩!”
嚴凡道出聲來:“你就算說現在我陽壽已盡了,我也不說什麼,這倒挺好,坦然處之麼,無須悲哀,無須傷痛,便是哭了泣了,人死還能復生不成?”
殷羅平沉默一瞬,緩緩道:“若是仙魔當面,或許能使人死而復生?”
“哈哈哈……”
嚴凡笑起來:“何須如何執著身軀之死活?有人記著你,那雖死猶生;若是無人記著你,雖生猶死。”
殷羅平陡然動容,好半晌,這才長嘆:“好心境,凡兄,我不及你。”
“執著於此,不得心境,落了下乘!”
殷羅平目光再看嚴凡,不知如何開口,見對方目視,手中端著那碗酒水,只有一飲而下。
水過身腸,卻如過雲江,晶瑩之物灑了一地,嘩啦啦,落入人堂。
嚴凡看見這般景象,再看殷羅平,只見他身上衣袍半點酒水也不染,只是面色悲愴,這此時,心頭一道靈光畫響,目光柔和,只是開口大笑。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兄弟,你來接我。”
殷羅平緩緩頷首,只如此言語。
“我來接你……”
尚有鬼神知夜問,誰知兄弟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