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才當得起吞天二字。”
柳屏兒的手指點過虛天,朱唇漸啟。
“龍族內,那些春華的,蒼巖的,那些羨慕紅渠的,羨慕葉緣的,他們的皮,他們的身子,就是六慾的軀殼,被我驅使,純屬是因為心中的惡意。”
“慾望是誰也逃不掉的,被我拿住,就成了六慾最好的軀殼,這些人遵從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慾望,並無錯誤之處。”
她的話語盡是歪理邪說,而相周流沉默不言,好半晌,等柳屏兒把目光盯在他身上,這傢伙才開口,不過卻是詢問一事。
“七情……六慾……我知道,但是,五塵……這麼久了,五塵和五塵魔教,有沒有關係?你該告訴我了。”
相周流的腦海中似乎看到了一道絲線,這道絲線正在逐漸的串聯,匯聚到遙遠的地方去。
自太華代九思,九思化五塵,如今也有接近六千年的歲月,這般人間,滄海都不知化了幾許又幾許,桑田是起了一處又枯了一處,眾生也同是換了一批又一批。
五塵……乃心中惡念,一切貪婪者皆為五塵之出,是紅塵之三,亦是紅塵之底。
若說七情是天,六慾是地,那麼五塵,就是芸芸眾生。這世間紛擾眾生,皆難逃五塵之厄。
九思化五塵,此等劣事,早已是引動天外大聖震怒,只是因為大羅封天而無法下界,但這當中,在天外,亦是有其他的推手在暗中行動。
凡人有欲而不可止,九思化五塵,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故此不算違逆天道,反而是順天應時!
大聖之間的博弈,千年光陰僅僅是彈指一瞬,他們能夠耗費數萬年,乃至數十萬年去設定一個棋盤,等到棋盤做好,又是十萬年,二十萬年來尋找棋手,這當中歲月,便是天仙也已經隕落三回,何等漫長。
“你覺得五塵和五塵魔教,是什麼關係?”
柳屏兒咯咯的笑起來,末了又搖搖頭:“五塵魔教所修正是芸芸五塵,那貪為根本,婪為根意,但你才剛剛斬出七情,六慾還不見,何必去問五塵之事?”
她負手而立,衣衫輕擺,大袖如綾,那蘭花綻起,口吐珠明。
“整場龍盂大會,都是為我們而擺上的舞臺,群龍昇天,大聖取物,乾坤尺,縛龍索,這兩個兵器不過是尋常的玩意,但就是這麼一個小小手段,就能把這裡攪得處處風雨,雖然這當中,春華王的助力必不可少,但同時說明,紫宸……確實將落了。”
柳屏兒拍了拍手,同時又笑起來:“春華王為了皇位,連葉緣大哥和紅渠姐姐都能放棄,不過我倒是真沒想到,原來葉緣大哥,也是太上八十一化。”
“太上殺者,我為餚亂,餚亂殺了玄都,那天上的光華,又要黯淡一些了。”
相周流:“所以,公主你究竟要做什麼?事到如今,我原本認為你是要奪權,但現在又把龍皇的位置拱手相讓?”
“太上殺者專為斬太上八十一化而生,九九八十一,陰陽相對,但其實太上殺者並不強大,後天的東西如何比得過先天的神聖,你也不過是個諸聖衍化的贗品罷了!”
“說白了,太上殺者就是天外諸位大聖弄出來的東西,太上八十一化不過是他們下注的賭注,而你們太上殺者僅僅是為了干擾他們成道,你連存在的意義都沒有。”
相周流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出來,而後面色就變得有些白,至於柳屏兒,則是嘻嘻而笑:
“沒有意義?不對哦,很有意義。”
“太上殺法只能殺太上嗎?如果是這樣,那我早就不修行了。”
“後天的東西為何不能殺掉先天?陽是先天所化,陰從陽生,不正是對應大道嗎?太上殺法,本就是無名之君所遺忘的東西,大聖們,不過是重新編纂道與法罷了。”
“還有,你問我要幹什麼?”
“我是餚亂,是悼亂九聖之一,我所求的,就是一個亂字。”
“春華王與我不過是一場交易,雖然是我先去一步,告訴他的……不過這裡一位太上已死,算是歪打正著,那麼我的一個目標已經實現,剩下的麼……”
柳屏兒的目光遙遙,此時似乎望向極遠的地方。
那手掌微微握起,柳屏兒的嘴角勾勒出一絲笑容。
“我要拿到整個紫宸龍族的氣數,包括他們的法,他們的血肉,他們的道,他們的兵器!我要拿了,化作地仙!我……可不願意永遠給大聖作僕!”
“一時的委曲求全,換來的是一生的不同……不論是天上,還是天下,都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