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認真真的磕了九個頭,前面還專門放了一塊較為平整的石板。
九個屍體站在後面,靜默無言,就像是在集體哀悼一般,直至九個頭磕完了之後,趕屍人便起了身子,又對著四方拜了拜,這才帶上那九個屍體離開。
只是他臨走時,唱著的歌謠中,全是掩蓋不住的哀傷之意。
……
風雨與雲靄之下,東皇抱著洛神的屍體,注視著遠去的趕屍人,他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年輕的趕屍人說的不錯,世間眾生最難以割捨的就是故土,死後落葉歸根,每一個人都總有想要看一看的東西,或是故鄉的夕陽,或是故鄉的泥土,或是草廬旁的小溪,或是大槐樹下鬥蛐蛐的小孩子……
他轉過身去,走了幾步,兩個小小的身影隨之出現,而後他所顯化的地方,是一座凌駕在陰暗之下的大山之前。
太華山,但是和記憶中,和自己曾經修行過的地方,完全不同。
整個太華山籠罩在一片陰沉的雲下,深邃昏暗,不可估計的強大力量在其中徘徊孕育,就像是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洞府。
仙山之中的修行者們神情漠然,就像是提線傀儡,東皇太一越是靠近那座“太華山”,越是覺得那是一座無邊深淵,根本不是一座仙山福地。
然而兩個孩子在身邊,眼中所看見的東西卻不一樣,阿桑眼中所見到的,是漫天的仙光神樂,那些仙人飛天遁地,法力無邊,而陸玄卿看到的,則是和自己過去魔門完全不同的氣象,曾幾何時,她也羨慕過那些年輕的小仙,希冀也擁有和他們一樣的力量。
她仰起頭,看見東皇懷中抱著的那個女屍,有些好奇的詢問:“你一直以來在尋找的,就是這個女人?”
“她是你的摯愛之人?”
東皇搖了搖頭:“不是,我甚至與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也並不熟悉。”
陸玄卿瞪大了眼睛:“難道是一見鍾情?”
東皇失笑:“她是……罷了……”
本來想說,她是自己的故鄉,但這句話說出來,必然被人所誤會,洛神相對於各位持天者,確實是充當了“孕育者”的角色,但是持天者會不斷更迭,洛神卻依舊是洛神,如天之子一般敢自己孕育自己,把老朽的自己拋棄,重新呼喚出一個人格的狠人,終究還是少數。
“你們在這裡待著。”
東皇太一囑咐兩小,隨後就這樣抱著洛神屍走了進去。
昏暗的太華山,與記憶中全然不同的太華山,陰鬱與風雨,蒼青色無比厚重的乾天,無一不讓世間感到懼怕與擔憂。
東皇進去太華,就如同深潭之中濺起一點漣漪,又像是螢火來到了黑暗的空間,他的身邊浮動著虛幻的白芒,縹緲的雲氣纏繞著他的身軀,四周的傀儡仙人們都無法看見他的行動,那四方大峰上,風雨雷雲四天象之境依舊高高矗立,太華山的四方大尊也都各居於峰巒上,動也不動半點。
東皇行了許久,在前面一座大宮前停了下來。
這裡他很熟悉,是青霄峰。
但是上山的路途中,並沒有這座宮,也沒有那宮前的兩個石碑。
前碑書六字——世事一場大夢。
後碑書六字——歲月恍如刀割。
東皇走進那座宮闕,當中一切昏暗,唯獨一道光明照落,四面八方千萬鐵鏈,獨獨只鎖著一個人形。
東皇看向前方,對他開口:“汝乃何人?”
那人形抬起頭,只餘留輪廓,不見雙目單鼻,卻有一張口齒上下開合。
“昊天。”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無來無外,無窮無響
早已消失在歲月中的人物,早已湮滅在過往中的強者,連事蹟也成為了傳說,理應死去,只留下一張皮化作警世的巨鼓,這世間第三位天帝,就這樣和東皇見面了。
昊天敗於無終之手,被剝皮抽筋,製成昊天鼓,用以制約天下諸神與天道,而昊天本身則是被無終擊殺,歷代天帝,足有數人敗於無終之手,黃老君,昊天,舜帝……
鳳歌似乎墜入天冥,伏龍則是正常寂滅,而帝夋,則彷彿人間蒸發,八方世界只留下他的名諱與傳說,可他的真身,卻再沒有了他的去向。
大堯的屍骨在大道之間,天主早已成為古老的神話,他的記載是零星片瓦。
晦暗的太華山,天帝的葬宮中,千萬條巨大的鎖鏈封印著這位古老的天帝,彷彿他是世間最十惡不赦的罪囚。
“我觸犯了光陰禁令,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