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人間。
鳥兒可以看見,吞天大聖此時吃的那隻青花鯉,是以溪流之下的黃塵為食,這是吃著人世間所長大的魚兒,喚作“夭野”。
夭為折之意,而野則指的是不在王城治下的天地。
故而,此魚之名,是“消亡的人間”之意。
這溪流之下的黃塵何其之多?浩如煙海,不可計矣。
靈鳥不說話了,它盯著吞天大聖,發出詛咒一般的聲音,而吞天大聖哈哈的笑起來,隨後啃著那隻已經被火灼到熾熱的夭野鯉,含混不清的道:
“不要去探尋,不要去追究,有些事情,越是追究,就越是難以明白,你就當是聽見了兩個瘋子的笑聲,他們或許看到了有意思的東西,也可能……只是單純的想要笑一笑。”
鳥兒撲扇著翅膀:“為什麼不要去追究?你們不是常常說,越是不明白的東西就越要去探尋嗎?只有瞭解了,才可以去修行!”
吞天大聖搖搖頭,忽然把手中的那條魚揚了起來:“如果你是一個人,我把這條魚給你吃,告訴你魚兒是以人間為飼料。你或許會覺得我是個傻子,但如果我說,這條魚是用人的屍體餵養起來的,那……”
“嘔——”
右邊的鳥兒做出了嘔吐的動作,左側的那一隻頓時拍了右邊的那隻一巴掌:“你倒是挺喜歡演!”
吞天大聖撕咬那魚:“人很餓,有的時候只需要填飽肚子就行了,至於這個東西過去是怎麼樣的,其實並不需要深究,不是嗎?”
兩隻鳥兒面面相覷,吞天大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世事本皆笑談語,何以真身入妄境?”
“大錯!”
……
古往今來,天地之上,伴隨著晝夜之光而誕生的三株桑樹,一者湛湛蒼蒼,周天出其內,喚作窮桑,二者混混沌沌,星辰葬其中,喚作空桑;三者輝輝煌煌,日月居其上,喚作扶桑,亦稱天桑。
李闢塵此時不明白,其實這株出現的湛蒼之桑,正是窮桑木,這株樹有很多影子,而上面結的那顆果子,便是眾生的道果。
這不一定是李闢塵的果子,可能是任何人的,這是說不清楚的。
神祖離去,那泥偶也被光陰洗刷成塵,李闢塵所見到這株窮桑開始消失,雲霧鋪天蓋地的湧動過來,把眾生都給埋葬。
宛如福至心靈,李闢塵忽然抬起了手,五指向著那即將消失的窮桑樹攝去,於是驚人的一幕發生了,那顆如碧落琉璃的果子落了下來,在窮桑消失的剎那,落入了李闢塵的手中。
雲霧遮天,唯那一道蒼茫之上的碧落流光落了下來。
就連李闢塵也不敢相信,到了這一刻,那手中雖然很輕,但確確實實,是握著這顆果子的。
窮桑上結下的道果!
是誰的道果,自己剛剛把它攝來了,是的,可……要吃嗎?
或者說,這東西能吃嗎?
“給我的饋贈?這似乎不是我的果子……道果……道果……這不應該是一種比喻嗎?”
李闢塵忽然苦笑,那枚碧落琉璃之果靜靜的躺在手掌當中,任憑李闢塵動用各種法力,各種手段,也無法探尋到它的秘密。
於是便收起來了,李闢塵不敢擅自吃下這個東西,哪怕知道,這是神祖給予的饋贈。
不要去拿陌生人的東西,更不要去吃,尤其是這些大能的。
這是美德。
畢竟如果遇到什麼事情,還可以賣個人情,如果吃了,這就不好還了。
第一千零四十章 天阿,天喪,天禾,天望
最道無情千古,然而靈鍾搖晃,轟響周天,有蝴蝶誤入其中而不自知,只覺得來到了玄妙的理想之地,卻一不懂得,這是何等之大的機緣,二不知道,這是古往今來多少人都想踏過去的地方。
白骨道宮中的夜幕在關注著天冥之門,那隻蝴蝶在上面進進出出,這讓敲鐘人十分的憤怒,只向走出去喝罵,君不見,古往今來多白骨,皆在爾之足下矣?
所謂何事?不過就是踏過那扇門罷了。
然而他們都過不去,到頭來,居然不如人間內飛上來的一隻蝴蝶?
但同樣,這也引起了敲鐘人的沉思,為何那麼多的至尊都成了枯骨,而人間中,渾渾噩噩,甚至只想著尋找美好境遇的……一隻普通的蝴蝶,能夠向著那扇門裡飛去呢?
敲鐘人憤怒,憤那蝴蝶不曉得把握機緣,怒那蝴蝶不思進取,不知道好生修行,到如今,來到了這千古萬古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