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炁息更加浩大與可怕,甚至根本不可以比較,大荒何等巨大廣袤,此時都被晃動,自遙遠的西方之海傳到東方之山。
“崑崙醒來則眾神皆醒,但無妨,天墉城已經出現,為了七十二福地的降臨而顯化,昆崚縱然拔地而起,再度出現於大荒,也難以胡來。”
少年的語氣從開始的震驚變得平靜下來:“西方之海,北雲之岸,是昆崚所在之地,但太上崑崙再是兇橫,也不敢忤逆天墉城,作為大荒中的天道顯化,崑崙既然早已自斬,落在大荒,便永遠在道之下。”
“不過,話雖如此,可他似乎沒有放過你們的意思,你們被他發現了,現在不要從靈威宮中出去,他的炁息籠罩了這裡,從西方之海到東方之山,大荒西經至大荒東經,你們如果出現了,那麼就要面臨他的鎮殺。”
“他在尋找你們。”
少年那朦朧的身軀漂浮,僅有的兩隻清澈之目注視著宮闕的天外,那招了招手,於是整個靈威宮中,忽然有無數的紅蝶飛舞起來。
它們向著宮闕之外而去,搖搖晃晃,很快便消失在東方的山林之中。
南宮靈漪的肩頭落下了一隻紅蝴蝶,它輕輕的顫著翅膀,於是南宮靈漪的目光中便出現了這樣的一番景色:
遙遠的西方之海上,巨大的,高聳入雲的昆崚矗立在此,這片山脈橫貫在西方之海中,上達天聽,下鎮地罪,不知其有幾高,更不知其有幾厚。
西方之海,浩瀚無盡,昆崚之巨,堪比一片人間!
而大海的波濤分開,當中有神異的山崖自水中升起,上方站立著一位儒袍的影子,披頭散髮,雙目卻璀璨的如同太陽!
太上崑崙!
他的眸光在注視著整片大荒,自西方之海而掃視,那種炁息壓蓋了這片天地,南宮靈漪的呼吸都微微停滯了一瞬間,那種壓迫感宛如亙古的山,沉重且浩大,讓人抬不起頭來。
“九靈被斬,崑崙便甦醒了過來,葬土炸開,他是獵人,而爾等皆為獵物,他是樵夫,而爾等皆為木柴。”
南宮靈漪眼中的幻景褪去了,被少年化為一片雲霧握在手中。
“崑崙之劫難渡,但也並非沒有先例,譬如曾經的太上混元,便是硬生生將他打倒,以拳證前路,撕開了崑崙的肉身。”
“譬如曾經的太上鴻蒙,亦以指作刀來,以肇判之力將崑崙埋葬。”
“譬如曾經的太上道隱,以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之力,將崑崙化為虛幻而滅去。”
“又譬如,曾經的太上窅冥,以蓋世之威,強移神話中的大幽之土,搬起一座聖山,直接將崑崙當場鎮死。”
“亦如洪元、太元、太霄……大戒、愚聖、暴人……很多人都曾經戰勝過崑崙,你不必懼怕,雖然他越來越強,但他本身受制於人間,早已不是很久以前的那位至尊了。”
南宮靈漪笑了下:“太上鴻蒙,有肇判之力,其威與洪元不分上下,洪元開天,混元造化,鴻蒙衍化大千,定清濁起降,又混混化一。”
“太上道隱,乃是無名之君最初一道音節而化,代表人世天上最原本的道理,大道只有一字,故而亦比崑崙強上太多。”
“太上窅冥,乃寰宇之暗,光不照處,無何有之鄉內所衍化的‘未知’之力,自更比崑崙強上萬倍,雖然這三位擊敗崑崙之時,乃是他極度虛弱之刻。”
“山鬼之道,既無肇判之能,也無大音大象之威,更沒有搬天的神力,且如今崑崙還是全盛之時!師父啊,您應該再教我一些防身的道法,免得你可愛的徒兒就這麼被幹掉了。”
少年頓時哈哈的笑起來:“你啊你,貪心不足蛇吞象!崑崙乃是群山諸海之祖,號令山嶽諸神,萬海天聖,可山鬼之法正是崑崙的結局,當太古以來第一座神山誕生時,這太上之法中的山鬼便也一同出現了。”
“崑崙與山鬼,乃是雙生之法。”
“山中既然孕育諸多眾生,為何單單隻取神?崑崙可造化諸神,山鬼可調遣眾生,這正是相對之道,剋制之威,我傳你山鬼,再予之虞人前路,你且在靈威宮中靜修五百年,何時能駕馭歷代虞人所留下的木偶‘靈威仰’,何時便是你去面對崑崙之刻。”
“還有外面的湘雨,也讓他進來,一併修行,若是不願,那便隨他去。”
南宮靈漪訝異道:“師父這是作兩手準備不成,莫非還要讓仲子光那個腐儒繼承虞人之路嗎?好教你可愛的徒弟死了之後,虞人不至於消亡,當場就要選個新的傳人!”
少年眼中帶著無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