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沉聲開口,於是便看的有幾位大巫的面色嚴肅下來,而那漩渦轟然炸開,當中伸出一隻玉手,穩穩當當的把那一掌擋了下來。
是的,琉璃玉手,此時陳道生身邊的所有水霧盡數散去,滔天的大洪水宛如遇到了什麼不可抵擋的天敵一般,四闋眼中露出驚容,但下一刻,那些咆哮的洪水忽然調轉矛頭,直接向著四闋處殺去!
洪水成為了倒戈者,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四闋被自己的大水吞沒,火紅的頭髮飛揚在其中,四闋在水中哼出了聲音,剎那,無數的赤色火光浮動,水火交織,一尊九頭的巨獸驀然踏地而出!
“惡神九嬰!”
這頭九嬰是被四闋造化出來的,並且是摹刻了古老時代的某頭九嬰之影,自然比曾經在雲原上的那隻九嬰要強大的多,那一隻還屬於嬰兒,這一隻則已經算作是青年了。
九頭吞吐水火,整個大庭聖部的山嶽上突然都迸發出大水來,無數的皮帳中發出震驚的聲音,四十位大巫同時出手,把整個大庭聖部所在的高山直接抬到了天上!
約莫有三千座山嶽昇天,連綿不絕,而陳道生與四闋仍舊在大地之上,那些水自山發,從高天墜落,宛如天河瀑布,四面八方,無數九嬰的影子都出現了,水火同舞,糾纏爆裂!
陳道生看著這一幕,而四闋的狂妄笑聲傳入他的耳中,同時,那還帶著一種極其的,深入骨髓的恨意。
是恨自己奪去了聖人位,還是恨自己奪去了他本來應該得到的東西?
還是真的,為前代聖人而傷感,故而報復?
似乎哪一個都有,但在陳道生感覺中,四闋此時的恨意來源,更多的,是前面二者吧。
但穹昊氏賜予了他戰名,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陳道生自嘲的笑了一下:“難道真的是那位至尊在天上注視著大庭氏,識破了我的意圖嗎?”
“為了不讓我取得你的火與光,故而弄出了這麼一個‘繼承者’?可惜,他並不是我的對手。”
陳道生看向對方:“四闋,現在你在這裡認輸,我還給你一個水正的位置,如果仍不悔改,那你便只能被我流放。”
四闋:“流放?不,敗者只有死!”
陳道生注視著他,隨後嘆了一聲:“我曾經見過一個人,他叫做天根,他同樣也是施展水火的好手,你的這水火之法,和他比起來簡直如同小巫見大巫。”
“古老相傳,光陰與歲月的交界處,有一株樹,這樹上長著兩根枝椏,一個伸出去探向光陰,一個伸出去探向歲月,前面的叫做茂,後面的叫做酸,而光陰之前的是南海,歲月之後的是北海,南海的大帝叫做倏,北海的大帝叫做忽。”
“倏忽之法,形容水火糾纏之快,猶如光陰斬之歲月,故而明為此言,你的水火實在是太慢了,難以形容成光陰斬歲月,故而太弱,太弱。”
四闋不知道陳道生在講什麼東西,但其中的嘲諷還是聽得懂的,故而大怒道:“我太弱?那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玉皇氏,有多強!”
“死吧!你這混……”
他話不曾說完,然而下一瞬間,陳道生突然出手,那隻巨大的琉璃之手驀然伸了出去!
天地寂靜,萬物歸去,返本還源!
一掌推出去,所有的水全都消失了,被四闋以共工之名喚來的洪水寂滅下去,水的身軀被大地吞沒,剩餘的炁息則交還給蒼天。
玉手抓住了四闋的脖頸,琉璃的光華縈繞其上,陳道生的右臂此時有不老的輝光。
“怎麼會……”
那隻琉璃大手消失,陳道生單手抬著,扣住四闋的脖頸,這場戰鬥極其的兒戲,龐大到無邊無際的天威居然被對方一巴掌打的散了個乾淨?!
“無法理解嗎?”
陳道生開口:“你們稱呼我是玉皇氏,可你知道這玉皇二字代表什麼嗎?”
“玉要千年才會老去,但老去的玉卻更加的美麗,皇者乃是至高無上,因懼怕皇者威嚴,即天規地矩不能鎖我身,凡因玉難老,老而更輝,故欲殺我身者,須得施展三千二百劫難同時斬我,否則便是傷不到我分毫。”
“人劫有七十二數,天劫有三十六數,這當中,七十一道人劫斬不得我,三十五道天劫不能傷我身,若要以此一百零六劫殺我,須得如此反覆,共計三千二百劫難,方能傷我身魂。”
“人劫之中有一劫可傷我,天劫之中亦有一劫可傷我,可你的水火之法不入諸劫,自然傷不到我半點。”
“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