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闢塵看了看懷中的那隻黑羽鳥,此時遠方的天外,隨著太陽的升起,一道影子也漸漸顯露真容貌。
那同樣是一個少女,只是面色高冷,平靜的可怕,她的身上是白色的羽,宛如天上最尊貴的帝子,此時隨著大日而行動,李闢塵看出了一點,那就是她,似乎在追趕太陽。
這就是日遊人?
李闢塵想到這裡,忽然懷中的姑獲鳥開口了。
“她是日遊人,她是天帝人,我是夜遊人,我是夜隱人,日夜不相見,她會殺了我的。”
姑獲鳥如此說著,而後突然拍打翅膀飛走,而李闢塵看了看天上的白衣少女,忽然化作一道光華入天,跟在她的身後。
太陽要落在人間,而日遊人會帶著自己前去人間。
白衣少女沒有在意李闢塵,她只是一昧的追逐太陽,直到李闢塵跟了她很久,那前方終於見到了石中人所說的雲海,而太陽不停,破開了雲海,至於下一個瞬間,李闢塵忽然被一種巨大的力量拉扯,直直的從天上墜了下去。
而在墜下去之前,李闢塵看見了,白衣少女已經化作一隻白鳥,而她的眼中充滿了嘲笑的神色。
第六百五十七章 睡夢之中難作為,一念貪歡一念悲
“這傢伙,故意的!”
李闢塵反應過來,此時白衣少女已經跟著太陽離去,而云海大霧被破開,李闢塵直直的墜下去,那心中頓時升起怒意,暗道自己為太上嫁夢之法傳人,難道在黃粱鄉中,還能被夢境所攝?
於是自身大法運轉起來,作為黃粱中唯一的仙,李闢塵此時已經接近於無所不能,這一下是突然而為,嫁夢之法一動,念頭一轉,李闢塵立刻便穩住了身影。
那股拉扯的力量沒有結束,李闢塵撥開雲頭向著下方看去,見到一個躺在田野中熟睡的人。
“睡覺的永遠也醒不過來……”
李闢塵突然愣了愣,想到黑衣少女的話,此時這個人呈大字形睡在田野之中,那眉心上發出陣陣令人恐懼的氣息。
這似乎與嫁夢之法是天敵一般,李闢塵忽然想起了一個交代,那就是嫁夢之法在夢中似乎也並非無敵,有夢魘和夜驚這兩種道是剋制嫁夢之術本身,即施嫁夢之法的人不能被夢魘魘住,更不能遭受夜驚之難。
“這個人在夢中做夢?難怪醒不過來,但我不能去觸碰他,原來如此,這股巨大的力量是把我拉下雲頭的來源,但那個白衣少女,她又知道什麼,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鳥飛過去,而且眼中還滿是嘲諷?”
李闢塵心中想著,此時準備離去,而就是在這時候,那睡著的人忽然發出囈語,陡然一聲慘叫,把李闢塵都嚇了一跳,而下一瞬間,他的眉心中突然蹦出一隻兇獸,高有三十丈,那龐大無比,利齒獠牙,面如森羅惡鬼。
兇獸出現在人間,此時仰天咆哮,李闢塵的面色微微變得凝重,而下一瞬間,卻又是瞪大眼睛哭笑不得。
因為那兇獸突然向著田野的某處“崩騰”而去,過了一會,它取來了一個古怪的東西,那是一個無比巨大的犁,隨後就在李闢塵略有無語的神情中,把那犁戴在了自己的腦袋上,趴在田野中哼哧哼哧的耕起地來。
李闢塵此時大腦一片呆滯,除去那些不可名狀的髒話之外再也想不到什麼能夠描述此時的場景了。
一個看上去五大三粗如混世魔王般的太古兇獸居然在犁地?!
那個睡夢人仍舊躺在田野中,而那頭兇獸在勤勤懇懇的勞作,這種變故讓李闢塵措手不及,再沉默半晌之後,李闢塵決定離開這裡。
果然是黃粱鄉,一切都是荒誕而無稽,不可用正常的邏輯來解釋,不能用常理來推斷任何事。
李闢塵向著遠方行去,而後從天上落下,看到了所謂的人間。
行人雖然稀少,但是在郊外的土路上仍舊有許多齊齊怪怪的傢伙,夜遊人說的不錯,這裡確實是一群瘋子的聚集地,他們在夢中行進,永遠也醒不過來。
李闢塵用陰陽瞳看了一圈這幫傢伙,樹下的兩個人蹲著,在看螞蟻行進,那動也不動就和死了一樣,在水邊撈魚的人一直在撈,扒得滿身都是黑色的泥巴,而有高歌計程車子正在誦唱什麼,然而他永遠唸誦的都是一篇文章。
所有人都在重複做著一件事,渾然不覺自己的詭異,而更讓李闢塵驚奇的是,這裡的人也或多或少並不全都是“純粹人”的樣子。
就如同石中人,他是蒼白的,就如同夜遊人,她的身上長著黑色的翅膀。
李闢塵若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