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所累,然而若無太上之身,又豈能走的如此之遠?”
“人皇取諸塵之影煉成了山河社稷圖,這是想要把天下眾生全部納入手中嗎?諸塵之路諸塵眾生來走,這山河社稷圖,我看去,一把火燒了倒好!”
聲音落下,震徹蒼茫,李闢塵化作光雨散去,融入山河社稷圖中。
“走了!”
後續諸位太上,任天舒與葛由先後進入,祝凝心列在最後,然此時天子劍忽然叫住了她。
“白羽伏龍之主,且緩步。”
“是我,見過天子劍前輩。”
天子劍震動:“曾經你在倚帝山中所說,劍本凡鐵,因執拿而通靈,因心而動因血而活,因非人之念而死,持劍者持劍必為自己而持,區區一劍,不為人縱,如何能與劍主稱敵?”
“你為劍修之一,亦是諸劍之主,白羽伏龍說,陛下不是一個好的劍主,你亦說人皇非你,你非人皇,如今我若是讓你坐上這人皇之位,你敢不敢受得?”
“若是你坐上人皇之位,那你手中握著的就不僅僅是你一人之劍,那是可以賞罰眾生的寶劍,不再是為一人而揮舞,而是可殺天下,亦可護天下的劍。”
“背上匣中三尺劍,為天且示不平人,這是一意的俠客,不是當世的皇者,如果讓你來選擇,是斬天下救一人,還是斬一人救天下?”
天子劍丟擲問題,祝凝心道:“為何前輩單單來此考我?其他人為何不問?”
“諸太上有道,諸太上自有路與法,我不問也知道他們的答案。”
“東皇李闢塵,他的路子與陛下相反,自然不需問;”
“日月任天舒,他向著大道叩首,褪盡魔身斬去前塵,自是不過問;”
“青羊葛由,一世奔走兩袖金,不為蒼生只為己,自是不用問;”
“玄都葉緣,心中生七情之花,結凡塵之果,心繫那花朵之上傳蕩嬌語,已不必問。”
“黃天已逝,身化神兵,靈以無慧,只有一道念頭不散,無須觀問。”
天子劍轉向祝凝心。
“你回答我來。”
祝凝心沉默三息,看著天子劍,恭敬一禮。
“該斬人便斬人,該斬天下便斬天下,劍為心語,我若成魔,則劍中魔,我若成仙,則劍中仙,我若成聖,則劍中聖,我心所向,若那人十惡不赦,然斬他便滅天下,我也當斬,若那人大善,然天下要殺他,則我斬天下也要救他。”
“是是非非,黑黑白白,我過去知道這個道理,但不能前往踐行,如今我手中有劍,活出二世,自然能做到的,盡力而為之。”
她把話落下,轉過身去,徑直踏入山河社稷圖中!
於是光雨滅去,天子劍與神巫面對而立,後者發出長嘆,前者亦是一聲長嘆。
“這千古繁瑣之事,終究是要走過一場了。”
第七百七十九章 諸塵虛妄,百年孤獨(一)
蒼茫消散,一條古路出現在李闢塵的面前。
灰濛濛的霧氣飄蕩在這裡,李闢塵望向四周,虛幻的石頭,模糊的朽木,這裡便是諸塵之中的某個塵世了。
古路歪歪斜斜,石臺也斑駁不堪,似乎已經有幾千數萬年的歷史了。
而這裡,明顯是一座山之上。
李闢塵踏上這條小路,空氣中有著溼潤的氣息,一路行去,風景幾乎相同,而走了約有一柱長香的時間,在路的邊緣,李闢塵看見了一副灰白且蒼涼的骨。
這副骨架發出奇怪的氣息,彷彿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李闢塵仔細的看了看它,然而這副骨架並沒有出現什麼神異,沒有某些預料中的虛幻聲音,更沒有突然蹦起來嚇人一跳的動靜,這副蒼涼的骨就這麼癱坐在路邊,身邊枯黃的草與佈滿青苔的石頭散亂著。
李闢塵駐足在此,望向蒼涼的骸骨。
“大帝?”
在皇陵的最深處,有一副帝骨默默注視著一切。
荒山大霧,古路的邊緣。
爾為帝君?
“是我。”
出乎意料,這尊骨架居然回話了。
然而它沒有動作,仍舊是倚靠在亂石之中。
“您……真的是那位?”
李闢塵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原本只是抱著隨意的心態,沒想到對方真的回應了。
“我若是不來,你如何能窺破諸塵虛妄?”
骸骨發出聲音:“你沒有料到會如此與我相見,沒有意料中的神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