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寂靜。
如果德瑪西亞聯盟日報的春雪社長、小結巴薇薇安等新聞人士在此的話,絕對會叫出來的:“頭條,絕對的史上第一頭條啊!”
誰也沒想到,雷狐非但沒有立刻下令對花木蘭等人下殺手,反而主動承認:自己在史前時代,曾經是一名德瑪西亞人!
雷狐神色如常,微笑看著端木信:“看來你也是所羅門先生的忠實讀者呢。”
端木信冷冷道:“也?你好意思自稱所羅門學者的忠實讀者?本來所羅門大學者可以寫出更多著作的,但你在一次對我們德瑪西亞的侵略戰爭中,殺死了他!”
所羅門大學者就在兩年前死去,殺死他的人,是雷狐。
雷狐平凡微微黝黑的臉上,露出遺憾的神情,嘆了口氣:“我沒殺他,他不願意投靠我諾克薩斯,所以自殺了。我的本意是讓他擔任我首席俱樂部的首席大學者的,地位之高,可以和我平起平坐。”
端木信只是冷笑,眼神嘲弄。
就連不少首席俱樂部的成員、上中兩路的諾克薩斯援軍,眼神深處也不由流露出不以為然,顯然無法理解雷狐,心想:“憑什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學究,能壓在我們頭上?”
首席俱樂部是個極度崇尚力量的地方,成員們對知識,是沒多少敬畏之心的。
雷狐眼中掠過一抹淡淡的孤獨,目光掃古花木蘭、李黛兒、端木信、希拉等人,說道:“在你們看來,我很殘酷,很無情,是個怪物。我開創首席俱樂部,鼓勵諾克薩斯人在廝殺競爭中,變強。三年來雖然我人在這群魔堡壘,專攻猩紅遺蹟,但在我制定的總戰略下,三年來我們的人對德瑪西亞侵略如火,策反德瑪西亞攝政王,發動假面計劃,進攻藍茵山、英雄學院、龍峽……你們覺得,所有這一切,只因為我想要勝利和屠殺的快感麼?”
“不是麼?”花木蘭輕聲反問。
“不是的。”雷狐認真地說,“我只是好奇。我好奇這個世界的真相。我相信所羅門大學者的學說,甚至可以說,我和他是同道!
唯一的區別是,我認為:世界的盡頭、歷史的斷點、天柱、引擎,這些世界的終極問題,不是在世界常態下的研究能夠觸及的,我們必須完成兩大陣營的勝負,然後在紀元大劫之中,才能去觸控到、去感知到大學者先生所說的盡頭、斷點、天柱、引擎!
為此,我需要勝利,而且我得是那個勝利者。同時,我需要一個庇護所,幫助我能度過紀元大劫。這個庇護所,就是永恆之紅。”
到了雷狐的層次,對於兩大陣營分出勝負後的世界重新整理,已經有所認知了。只是在npc的眼中,那不是世界重新整理,而是以“紀元大劫”來描述。
雷狐想要做的,竟然是在分出勝負之後,在世界重新整理的時候,去探索這個遊戲世界的真相!
而他三年來執著於猩紅遺蹟、執著於兼具庇護所和戰爭兵器雙重功能的永恆之紅,是因為他要保證自己能在紀元大劫中,安然存活。
這是雷狐第一次當眾剖白。
不止首席俱樂部的成員們和在場的諾克薩斯人無比吃驚,就連希拉等人,都聽得有些失神。
“那麼,花木蘭,我的女兒,你的答覆是——?”
雷狐看向花木蘭。他說了這麼多,看起來只為了說服花木蘭重回首席俱樂部。
希拉等史前德瑪西亞人、端木信,都緊張地看著花木蘭。如果花木蘭這個能和雷狐掰掰手腕的大高手這時倒戈的話,那就徹底完蛋了。
花木蘭卻是看向妹妹李黛兒。
姐妹倆容貌有五六分相似,不同在於花木蘭英氣十足,變身前變身後其實都差不多。李黛兒卻是變身前如精緻的洋娃娃、小天使,變身後卻是恐怖的黑色諾手。
李黛兒一笑:“姐姐你自己決定就好,不用考慮我。你知道我向來沒什麼主意的,姐姐去哪邊,我就去哪邊。”
花木蘭嗯了一聲,再次看向雷狐,緩緩、堅定地搖了搖頭。
現場眾多諾克薩斯人,終於忍不住,一個個或怒吼、或謾罵、或冷哼、或一言不發殺意逼人……總之各種難聽的話,都噴出來了。
在他們看來,被他們又敬又畏的雷狐大人,如此屈尊,為花木蘭重新敞開俱樂部的大門,花木蘭該誠惶誠恐地好好接受才對啊!
怎能拒絕?怎敢拒絕?
只聽雷狐輕輕嘆了口氣,說:“拒絕麼?那真是太遺憾了……”
花木蘭不再接話,全身緊繃,凝神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