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個人的恩怨,自己的決定自己承擔,可人道盟若是被盯上,遭殃的就是所有人,他們的盟主和天王或許各有背景,不怕百蠱真人的報復,但下面的人呢?
對付中低階境界的弟子,天人修士根本不需要動手,隨便一個暗示,就能定其生死,如果百蠱真人決心報復,足以攪得人道盟天翻地覆。
這就是獨行俠和領導者的區別,前者勢單力薄,但行事少受拘束,後者兵強馬壯,卻必須顧全大局。
“在費元華帶人闖入刑罰堂的時候,人道盟肯定有派人在監視,現在就看這位是否有足夠的膽魄和擔當,能忍住不現身。”
羅豐站在刑場的高臺上,望著如蟻群般湧來看熱鬧的弟子們,一語不發,而他的身前跪著全身受制的費元華,這位脖子、手、腳戴上三械,雙手被橫木固定,手械上還寫清了他的名字和罪行,儼然一副俗世中刑場斬首的犯人模樣。
只看這花樣繁多的裝飾,羅豐的心思便已昭然若揭,無疑是想把事情鬧大,但他不怕被人道盟的人看穿,因為這一計無論是否被看穿,情況仍是相同,必須做出艱難的抉擇。
通天古書以靈識問道:“假如人道盟選擇動手,會是誰?”
“甘力潼已敗於我手中,與他同一層次的幾位天王不可能前來自取其辱,另外,他們的盟主同樣不可能動手,這位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輸給了我,人道盟可就真的完蛋了,因此,會動手的人選僅有一個。”羅豐胸有成竹的回答道。
此時,被眾人指指點點的費元華覺得自己就像是菜市口被關在籠子裡的雞鴨,這種不曾有過的空前的羞辱感,令他恨不得當場昏過去。
然而修士的定力或許會因彼此的心性而有所差距,但精神承受力卻跟修為境界成正比,他好歹也是半步還虛的人物,不可能因為這點衝擊就昏過去,於是這就令費元華不得不親密體會這份屈辱的滋味,尤其是臺下諸位弟子幸災樂禍的議論聲,此刻更顯刺耳。
“前一回處置了一名半步還虛,廢其根基,我以為這種事十年內都不會再發生了,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天,居然又有一個半步還虛要踏上後塵,這位右堂主還真是個狠人啊,也不怕遭人報復。”
“嘿嘿,這位是債多了不愁,廢一個半步還虛是廢,廢兩個半步還虛也是廢,何況他早得罪了人道盟,將來必是你死我活,前途未卜,我猜就算是九重還虛境的弟子,落到他手裡,他也敢廢!”
“不好說,這位的身份可不比上回,勞正東雖然也是一位真人門下的親傳弟子,但也只是諸多弟子之一,並沒有得到特別的看重,但眼前這個叫費元華的傢伙可是有著一個天人修士的爹,百蠱真人就是他的老子,背景硬得不行,真要廢了他的根基,百蠱真人豈能輕饒。得罪一名天人修士,這未來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哪怕是九重還虛境的修士,所以我覺得虛張聲勢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你錯了,換成其他人說不定會有些顧慮,但這位右堂主不一樣,他可是月湖真人新收的嫡傳弟子。嘿嘿,月湖真人的脾氣在天人修士中是出了名的硬,橫起來,誰的面子都不給,他的弟子肯定也是一脈相承,至少學了三分脾氣。百蠱真人的親兒子怎麼了?廢就廢了,百蠱真人若是親自動手報復,那就是以大欺小,到時候引得月湖真人下場護短,他只怕得逃之夭夭,打碎牙齒往肚裡吞。”
“月湖真人門下,難怪這麼硬,敢和人道盟證明衝突……咦,月湖真人一脈不是隻收女弟子嗎?萬花叢中一點綠,他豈非爽死了!”
“你這訊息早過時了,數年前月湖真人就收了一個名叫黃泉的男弟子入門,對了,就是前些日子在生死臺上擊殺了韓林的那個黃泉,其實在此之前還有一位,不過那位下場比較慘,因為言語輕佻,惹得月湖真人不喜,被斷了子孫根,不提也罷。伴君如伴虎,據聞月湖真人皇族出身,想必也繼承了一些。”
……
聽著諸多不利於自己的評論,費元華只覺前途無亮,自己是註定逃不過這一劫,意識恍惚間,他忽而想起了羅豐說過的一句話。
結果不是你所承擔得起的,奉勸一句,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前面就是萬丈深淵,只要往前踏出一步,你將後悔莫及。
如今想來,只怕那時對方就已經有了主意,這句話其實是在變相的警告他,可惜他沒有放心上,現在是真的後悔莫及,費元華恨不得立即穿越時空回去,狠狠揍當時的自己一頓,如果不那麼狂傲自大,稍微能聽進人言,哪會落得現在的地步。
說起來當初就不該聽信人道盟的讒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