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捏酒樽,嘴裡唸叨著:“全軍覆沒啊……”
羽化宗弟子勝多敗少,這句全軍覆自然不是指他們,而古寒峰主在說出這句話後故意轉頭看向月湖真人,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儘管她臉上並未露出笑意,但熟悉她的都能發現,此刻她的心情格外愉悅。
一些賓客雖不願因此得罪六道宗,卻很願意看月湖真人的笑話,加上有東道主領頭,他們仗著法不責眾,便暗自戲謔不已,隱秘的靈識交流間透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畢竟月湖真人登門時浩大的排場歷歷在目,不僅奪了主人家的風光,還將其他客人的風頭也蓋了下去,似瀛仙宗這般低調上門的客人倒還罷了,反正不同的風格無法比較,可如純陽派這種有意要顯擺風頭的,丟掉的面子最是嚴重,時不時被人拿出來進行比較,不亞於在面子的傷口上撒鹽,自慚形穢。
月湖真人放下玉箸,環顧了一圈,被目光掃及的眾人立即停止了交流,儘管清楚這位不可能做出窺探靈識交流的行為,但背地裡看人笑話本就不對,站不住理,自然氣虛。
但別人怕她,古寒峰主可不怵她,當即暗諷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看來這樣的結果是眾望所歸啊。”
“嚯嚯嚯……”月湖真人用毫無起伏的平淡語調進行嗤笑,“猴子總是很樂意看見老虎落難,但老虎卻對猴子的苦難毫無興趣。”
賓客們一聽這位將他們比作猴子,頓時臉面黑沉下來,無奈形勢比人強,有氣也不敢當面嗆聲,不說六道宗的背景,月湖真人手底下硬朗得很,而且她從來不是個好脾氣的人,尤其是無法以常理推測,曾幹出許多出人意料的荒唐事,用無法無天來形容都不算過分。
在場前來恭賀的客人中,擁有三教六宗背景的只有六道宗、瀛仙宗和太上教,而太上教從來一副隱世之人不理俗事、無為不爭的態度,至於瀛仙宗更靠不住,它對內的“軟”是修行界公認的,哪裡肯為此事出頭。
見兩者都是悶聲吃菜,彷彿什麼都沒聽見,其他人可不敢做出頭鳥,便也只好掩耳盜鈴,故作不知。
作為東道主,古寒峰主可不能坐視不理:“別將失敗的怨氣撒到我的客人身上,自己技不如人,就該好生檢討,想來是你沒有用心教弟子之過。”
“用心教弟子?你是指製造出一個模具,然後將所有人挨個塞進去,燒化出一模一樣的陶瓷?本宮的確沒有做過這種事。
本宮門下的弟子各有長處,慕春最擅作畫,能以假亂真,夏夢精於書法,筆力直追文道先賢,冬瑤精通園藝,小榭的庭院擺設皆出自她手,她們個個不擅長鬥法,失敗乃是意料之中,我又怎麼會為一個早就預料到的結果而生氣呢?
不像有些人的弟子,這個擅長劍法,那個也擅長劍法,再來的還是隻會劍法,統一得無趣,毫無亮點可言,叫人記不住特徵,乾脆取名叫劍人甲、劍人乙、劍人丙好了,方便記憶和對號入座。”
一旁作侍女狀的秋璃很想大聲喊“還有我呢”,可想了想,自己好像除了跟人打架外,就沒什麼像樣的長處了,而現在因為剛突破境界,尚未來得及穩固,與同境界的頂級修士相比佔不到便宜,跳出來也只會灰頭土臉,便只好沉默不語。
古寒峰主嘴角微揚:“原來你也會為失敗找藉口,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哦,這酸氣濃郁得都快溢位來了。”
“哼,就知道你這等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本宮雖然不在乎庸人的非議,可整天有一群像蒼蠅一樣的東西在耳邊嗡嗡叫,亦是心煩得很,故而此趟特意帶來了擅長鬥法的弟子,此子雖是泛泛,卻足以叫庸人閉嘴。”
正說間,羅豐登上了宴席中央的比武臺,邀戰道:“六道宗玄冥谷弟子羅豐,欲領教羽化宗妙法,還請不吝賜教。”
古寒峰主瞥了一眼,評價道:“五重境修為,看來是你剛收不久的徒弟,而且居然是男人,能叫你破格收入門下必然有其過人之處,唔,我方對應五重境的弟子首席是誰?”
旁邊的侍女回答道:“是凌家的凌青未,此子劍法出眾,冠絕同輩,兩個月前,她曾獨自斬殺過一頭八階的蛟龍。只是一直以來,被其兄長凌雲絕掩蓋了光芒,論天賦論悟性並不遜色,欠缺的只是時間。”
“哦,凌雲絕的妹妹,我記得她是先天通靈劍體,曾領悟無字劍壁中的秘密,入道四年便晉級五重巔峰,這樣的成績實屬難得。”古寒峰主望向月湖真人,“不知讓你如此有信心的弟子,又有何特殊之處。”
擁有先天通靈劍體者,天生就能跟器靈交流,因此比常人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