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真人門下的記名弟子,我卻是記得面孔,他怎麼跟客人較上勁了,看起來還似乎吃了虧。”
“真的?我觀他氣息,乃是五重境的修為,而對面兩人一個三重境,一個四重境,皆不如他,這樣都壓不住場面,嘿嘿,真人門下看來也不過如此……”
祝犁臉色微變,努力維持鎮定,雙目盯住羅豐,故意大聲道:“好小子,趁我不備,暗行偷襲,以多欺少,不過念你是客人,此局便算我輸了。”
客人們聞言,不明真相者信以為真,紛紛稱讚祝犁氣度不凡,沒有輸掉通寶真人的面子,而看出其中端倪的人,因顧忌通寶真人,只作諷笑,並不道破真相。
祝犁見風論倒向自己,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至少不必擔心長輩的處罰,只是斷師兄交代的任務,卻是難以完成了。
他本想保持著風度,將酒飲完後離開,仰杯一倒,卻是半滴也出不來,定睛看去,裡面的酒水已然被凍成了冰坨。
這一情景被眼尖的人瞧見,偷偷發笑。
祝犁頓陷窘境,忿忿的瞥了羅豐一眼,這小瞎子也不知從哪冒出,一身寒功雄厚得不可思議,完全不是他這年齡和境界該有的修為,有這能耐幹嘛不去突破下一重境界,扮豬吃老虎有意思啊!
羅豐拍了拍額頭,虛情假意的道歉:“是我疏忽了,倒讓師兄下不來臺,罪過罪過。”
說話間,揮手拂去,指點觸碰酒觥的同時,送入純陽赤火勁,將冰坨化掉,甚至冒出了蒸騰的熱氣。
“師兄大人有大量,必然不會介意我的失禮舉動,盡飲一杯泯恩仇吧。”
祝犁臉頰微微抽動,既是為羅豐同時擁有雄渾炎功的事實而震懾,又為自己當下的處境而尷尬。
可眾目睽睽之下,他即便再有不甘和怨懟,也只能將這杯酒飲下,以示坦蕩。
佳釀流入喉嚨,竟是格外的寒冷,與幾乎滾沸的表象截然相反。
這瞎子又暗算我!
祝犁第一念頭是質疑羅豐故意動手腳,可隨即發現寒氣並不濃厚,只是普通意義上的冷,運氣一衝就化掉,疑惑的同時,他忽而察覺到羅豐身上散出一絲紊亂的真氣,
原來如此,我說他為何年紀輕輕就有了這般修為,竟是走了歪門邪道。
祝犁自認發現了真相,便故作善意的表情,沉聲道:“用外物提升修為固然極快,但容易造成根基不穩,未來難有進步,你可切莫好高騖遠,須知修行是要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不要為了眼下的人前顯耀,而使未來追悔莫及。”
他的聲音雖低,卻是運功發出,讓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是說,那名閉著雙眼的年輕人靠服食藥物提升修為?嗯,理應如此,難怪能越階挑戰,叫人吃虧。”
“唉,年輕修士就是容易急功好利,我早年時也犯過相同的錯,直到發現前面沒路了,不得不毀去積年修行,從頭再來。”
羅豐聽著其他人的誤會言語,並不解釋,因為這恰恰是他樂見其成的。
見祝犁為自己的那些小心機而洋洋得意,羅豐恭敬道:“謝謝師兄的教誨,未來我一定會改正,精益求精,也不枉師兄這一番好意。”
祝犁碰了個軟釘子,輸陣又輸人,心中不悅,哼了一聲,便轉身退去。
衝突消停,大家見沒有熱鬧可看,又將注意力轉回到各自原先的話題中。
羅豐坐回位置,聽到旁邊傳來平淡的聲音:“謝謝。”
黃泉不是傻子,只是遇事懶得深想,就算她一開始沒察覺祝犁找茬的心思,這一番折騰後也足夠釐清來龍去脈。
羅豐微微點頭,受了感謝,他這番舉動幫黃泉分擔了敵意,算得上為朋友兩肋插刀。
接下來並無意外發生,而再豐盛的宴席也有上完菜的時候,很快就到了尾聲。
其他人或許還會趁著酒足飯飽,跟人拉拉關係,羅豐與黃泉則想著趁早離開。
但他剛走出房間,就見方月儀走了過來,一臉慶幸道:“我就猜到羅師兄一定會待不住,幸虧來得及時,這是你委託我煉製的劍丸,幸不辱命,已經完成。”
“多謝了,另外還有一件事麻煩你。”
羅豐看也不看,直接收進乾坤袋,然後拉著黃泉道:“我這位朋友的兵器壞了,想要修復一下,不知可行?”
方月儀道:“那得看壞到什麼程度?”
黃泉拿出了斷刃的長槍,以及在那之後特意拾取回來的槍頭的碎片。
方月儀端詳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