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幫理不幫親,便是聖人都做不到絕對公正,羅豐又豈會嚴律要求自己。
他輕指一彈,數道詛咒氣息悄悄蠕動,沿著冥冥中的因果,蔓延向那幾名和江濤之死有關的純陽派弟子。
這詛咒並不能要人的性命,也不會奪走元氣使人變得虛弱,它只會壓制人的氣運,使中招者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黴運當頭,但正常情況下不會發生有性命之憂的倒黴事,除非是恰好碰上危險,屋漏偏逢連夜雨,才有可能致死,但危機歸危機,能不能解開,仍要看當事人的本領。
千里之外,殺人於無形,羅豐已有這樣的能為,一切只看他想不想做,若是有心,比如像韓林的家族,只消一個念頭,凡是有血緣關係的韓家族人就會被莫名而來的詛咒殺得乾乾淨淨。
天人修士的本領就是這般可怕,這也是為何修行界嚴禁以大欺小的原因,否則大家都不守規矩,大開殺戒,低階弟子都要死光了。
“高柱若有朝一日真能臻至九重還虛境,倒是可以給他一枚天人假丹,從而以外丹之法晉級天人,如此便無需渡道劫。雖說以外丹之法晉升的天人,未來將無路可走,可終究比困死在肉身境要害,而且身為天人修士,哪怕轉世重修,也可以保留前世大半的記憶,只要投個好胎,不難再度得道。”
羅豐設想了方法,可隨即又覺得自己想得太多,高柱突破六重境都廢了好大力氣,是否能晉級九重還虛境,實在叫人不看好,而即便是以外丹合道,也至少得有九重境的修為才行,總不能一路照看著吧,羅豐又不是他爹。
等諸般雜亂的思緒都結束後,羅豐又將目光轉回到老爺子的墓碑上。
“當年老爺子被廢了根基後,肉身迴歸凡人的壽命尚需一段時間,若是立即另投他派,並不難重新修回來,修行界的二十八派和一百零八門肯定願意接納他,畢竟有底子在,走過一遍的路重新再走,遠比常人來得輕鬆。奈何他對太上教弟子的身份念念不忘,化為執念,怎麼都放不下,到最後蹉跎了歲月,荒廢了修行,等到明悟時,韶華已逝,已經來不及了……”
萬般遺憾,化為一嘆息。
羅豐倒不覺得多麼愧疚,因為他每隔一年會往家中寫信,若老爺子有心,完全可以拜託他幫忙轉世,但直到如今,老爺子都不曾回過他一封信,寧可化為一具冢中枯骨。
最後跪在地上,拜了三拜,羅豐拂袖,斷去過往俗塵因果。
隨即他沒有絲毫留戀的轉身,乘風而起,駕雲離去,心有所悟,悠揚吟道:
“千古惺惺一夢中,百年萬事一場空。
冥冥會合陰陽象,矯矯神奇幻化從。
三光日夜轉鴻蒙,造化悠揚氣勢雄。
春去秋來生殺異,天長地久古今同。”
第762章鬼元帥
懸命峰。
建木神樹前,一個漆黑的陰影正在匯聚,充溢著死亡之氣,迴旋成一個黑洞,吞噬光芒,令方圓十丈內的空間都陷入幽暗之中,同時又將建木衍化長生罡氣吸收,納為己用。
出生入死,天地生萬物,雖然千變萬化,無有窮盡,而其道不外乎一陰一陽,盈虛消長,進退存亡,其間也不外乎太極理氣的流行而已。“出”者,出其機竅也;“入”者,入其機竅也。出其機竅者則生,入其機竅者則死。
生死之力匯聚,凝成黑白二色,黑者為死門,白者為生門。但死氣磅礴,籠罩四野,令天地化為幽暗世界,只有一兩道白線時不時地閃爍,像泥鰍一般到處流動,時隱時現,難以捕捉。
驀地,一道兇厲的刀罡從白線中迸發,霎時劈開幽暗,撕裂虛空,令黑白二色恢復成平衡,死氣黑洞向內收縮,生機白洞向外擴張。
兩者相互重疊,對立的力量融合成一體,一道精悍的身影從中躍然而出,其頂銀盔排鳳翅,連環鎧素似秋霜,白袍暗現團龍滾,腰束羊脂八寶鑲,卻是暗師鬼君手下的兩名打手之一,晉級天人後的鬼郎將。
從家鄉回來後,羅豐在懸命峰休息了數日,便前往九幽冥界,捕捉大量的高階鬼靈,替鬼郎將增長魂力,直到增強至極限。
鬼郎將的智慧靈性遠不及昔日的鬼師,加上它的實力提升得太過,沒有充裕的時間等它慢慢覺醒,於是羅豐決定不用渡道劫的方法讓它突破天人,而是改以妖族古法“凝妖丹”——鬼道生物應該是“凝鬼丹”。
期間,羅豐還親手宰了一位天人二重境的鬼君,奪取鬼丹後給了鬼郎將,從而保證它能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成功凝丹,方才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