柵門,僅十餘丈遠近。除了臨江一面的渡口栽竹為林之外,三面都建了土寨牆,只留東西兩柵出入,兩丈高的寨牆上面,每隔五十步設了一座碉樓,普通小股匪寇如想攻入,必須付出重大的代價。
村柵門沒有人把守,六名客商泰然地進入柵外的茶水供應亭。
大道南北,都有旅客在趕路。
六個村夫在茶亭歇腳,六雙怪眼不住打量著村內的動靜。確是不錯,村中毫無戒意,整齊的村屋每家大門半掩,三五村民安閒地在街上踱步,五六個村童正在大樹下捉迷藏。
六個又互相會意地點點頭,都已經看清柵門附近沒有任向可疑的警哨。
“天助我們,村中毫無戒備。”一名村夫低聲說,“咱們不在附近潛伏待機,而從七十里外抄小路趕來,這叫做出其不意百里奔襲,攻其無備勝算可期,九天玉龍施兄神機妙算,人所難及。”另一名村夫得意洋洋的說。
“進去!是時候了。”六個人像一陣狂風,刮入了柵門。兩人控制柵門,兩人上了北面的寨牆,另兩人則上了南面,控制了一座碉樓。
毫無抵抗,根本沒有人抵抗。
甚至不遠處在樹下捉迷藏的村童,也並不知有不速之客侵入。
雞犬不驚,出奇地平靜。
早幾天前墨家出了血案,為何村中仍毫不在意?即使是普通的村寨,在太平盛世,村柵門附近也該有一個負責看守的人,以便留意闖村的宵小狗盜。而大名鼎鼎的高橋村,竟然毫無警覺,難道在睡午覺不成?
南北兩撥人逐漸接近了,後續的入也一一現身。
幾個捉迷藏的村童,離開了大樹,呼嘯著追逐著,追入橫巷中,叫嘯聲漸遠。
控制柵門的兩個人在門外舉手一招,兩撥人不再走柵門,紛向寨牆根搶,飛越兩闊的護村濠,躍登兩丈高的寨牆。不論南北,各地的村鎮外圍的防城防兵設施,可倚仗的有兩樣東西,那就是深濠與高牆。在城市,則稱為城與池。越過濠上了牆,這座村便守不住了。
六十餘人躍登了寨牆,刀劍映日生光。
有人點起了火把,顯然已經準備了放火的火器。
呼哨聲急鳴,十撥人馬紛紛趕到。
柵門已經被封死,六指頭陀與為首的主謀人物都已經到達,佔據了寨牆,形式合圍,雞犬亦難免脫。
怪了,村中仍然雞犬不驚,唯一可疑的是,居高臨下看得真切,五十餘戶人家,一條十字街與五六條小巷,除了三五頭懶懶洋洋要死不活的老狗之外,不見半個活人。先前在樹下游戲的村童不見了,幾個村民也失了蹤。
六指頭陀站在一名老太婆的身旁,神色不安的說道:“呂前輩,此中大有可疑。”
老太婆是三喜婆婆。白髮無風自搖,鷹目炯炯心情緊張,不假思索的說道:“不錯,大違常理,考身不喜歡這種情勢。”
不遠處站著像貌堂堂,人才一表的逸廬主人九天玉龍施敏,他也被這反常的情景弄迷糊了,向右首一名白髮灰袍人懍然的說道:“權老,恐怕有點不太妙。”
老人是江湖上的老一輩名宿滄海客劉權,一個早年橫行東南海的水上巨豪。老傢伙打家劫舍經驗豐富,一看便知不妙,何用別人提醒?
他手撫劍鞘,神色肅穆的說道:“他們已經有備,咱們估錯了他們。”
“權老,咱們……”
“咱們已經騎上虎背。”
“咱們是退是進?”
“及早全身而退,晚上再來,分十餘位弟兄佔住寨牆,反客為主等他們上來奪牆,我帶人過江至東山策應。”
九天玉龍急急靠近,說道:“權老,兄弟帶幾個人下去試探。”
“這……也好……”
話末完,不遠的三喜婆婆已經一聲怪叫,向下一躍,飄然下降牆內。
寨牆與房屋之間,中間隔了一段十餘丈菜園,一無遮掩。五十餘棟房屋,佔地有限,僅佔寨牆所圈地的全面積十分之一,菜園卻佔了十分之八。嚴格的說來,全村的建築面積,可能不比一座大戶人家的庭院大,有些富豪人家的宅院,有上百棟房屋並非奇事。以百餘名聞名的江湖黑道高手偷襲這麼一座小村莊,可說遊刃有餘,不費吹灰之力。
但今天他們心中委決不下了,村中靜得可怕,靜得反常,靜得日正當中依然鬼氣沖天,靜得令群豪心中發毛,惴然不安。
所有的目光,都被三喜婆婆出人意料的舉動所吸引。
老婆婆的腳剛沾地面,一名中年人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