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親和的目光對視了小會兒,暗自一咬牙,走到哈魯奇跟前,抱拳拜了一下,沉聲道:“冤有頭債有主,呼延奪被仇火蒙了眼睛,找錯了敵人,還請狼歌的好漢們原諒則個。”
哈魯奇深深吸氣,像匹烈馬般噴出一口濁息,閉目道:“看在回副門主門的面上,罷了。”
“遠行人大量。”呼延奪做足了規矩,方招手叫來勁裝漢子,快語吩咐了這名親信,他又向回玉橋抱拳施禮,正容道:“回門主,呼延奪就此告辭。今日承得恩惠,日後我家家主必當登門拜謝。”
回玉橋微笑道:“不送。”
呼延家眾互相扶持著上了馬。
呼延奪雄健依舊,其他諸人卻是東倒西歪,這一路人逐漸騎乘行遠,算是氣盛而來,萎靡而去。
紅衣少婦梅刃甜收好九環鬼頭刀,刀環鳴響,婀娜上前,從回玉橋的懷中接住了慕容婉兒。虛弱的慕容婉兒已經睡了過去,梅刃甜的手指在少女嬰兒般柔嫩的臉頰輕輕滑動,擦落灰跡,撥開亂髮,細細品味著慕容婉兒的五官容貌。她心想這妮子真是天大福氣,竟然勞動玉橋門主灌輸真氣,助其穩定心緒。看罷,梅刃甜吹了一下半邊垂落的黑髮,低聲囈語道:“清純麼?原來是喜歡這種型別啊。”
那知回玉橋緊接傳來比她還輕微的聲音,叮囑道:“小心照顧,我有話問她。”
梅刃甜眨了眨桃花眼,憑著感覺向回玉橋綻放了一個嫵媚賽牡丹的笑容,然而青年親切如常,未在她豔光四射的容儀中停留片刻,便衝著酒家高聲叫道:“掌櫃的,這屋裡可有位子?”徑直帶頭向酒家走去。
梅刃甜行雲流水的媚色頓時一滯,大受打擊,恨不得立即搖醒慕容婉兒,讓她講解一番究竟何為清純?矮子王武瞧在眼裡,樂在心上,不過他可以公然嘲笑元結的娘娘腔,卻不敢撩撥鬼鳴魅影刀的短處,梅刃甜火爆的脾氣可是和身材成正比的。華宗言與元結則是口渴多時,迫不及待欲痛飲一番,他倆將馬匹交給小二,告知喂好草料,一會兒還要趕路。
水灣酒家的掌櫃早就一步三點頭的迎湊上來,連聲應道:“位子有有有。大貴人,屋裡尚空著兩張桌子呢,請請請。”倘若不是身份懸殊,只怕他會揹著回玉橋入內。
回玉橋摸出一錠大銀,擱進掌櫃的手心兒,沒有一點架子的道:“不用找了。去切十斤醬牛肉,來一鍋清悶牛雜,再隨便炒五個素菜,多捧幾罈好酒。”
那掌櫃先是喜悅,而後面露難色,道:“大貴人,真是不好意思,北漠來了這麼多爺們,小店的牛肉早賣光了,只是羊肉還有點,給大貴人燜兩盤羊腿肉,成不?還有……還有這酒也賣的差不多了,大概只有三壇了。”
回玉橋揮揮手,道:“無礙。急著趕路,墊一下肚皮就好,只是那三壇酒都要拿來。”
掌櫃一聽這位貴人並不計較,恢復了興高采烈的神情,像個小二一般的唱喏去了。
回玉橋等人甫一落座。哈魯奇便捧著兩壇陳釀,領著烏代等三人來敬酒。
回玉橋五人正愁沒有酒喝,俱是舉碗就幹。尤其梅刃甜妖嬈惹火,顧盼流轉的眼神似是漂在酒面上的桃花一般,讓烏代等人眼睛都直了。一巡酒後,回玉橋無意間問起陸無歸及駱鈴的身份,哈魯奇只道兩人是販賣藥酒的中原商人。遠行人也提出帶走慕容婉兒的想法,卻遭到回玉橋的拒絕,回玉橋笑道慕容婉兒生於斯長於斯,已經是一箇中原人,恐怕難以習慣北漠的風俗,還是應該留在中原。哈魯奇不好堅持,雙方再聊了聊彼此之間是否有交易合作的空間,也算融洽。
席間,回玉橋的目光會偶爾落在原坐不動的陸無歸與駱鈴身上,陸無歸只是低頭吃飯,並不介意。駱鈴則悄然向陸無歸建議道:“這個人是無雙門副門主,地位尚在蕭溫菊之上,東西反正交給無雙門,你不考慮一下?”
陸無歸默然飲著一碗清水,像是沒聽到一般,平靜不語。
駱鈴生出被忽視的感覺,也不理陸無歸,惱惱的自斟幾碗酒,一撩面紗便是一大碗下肚。美目四處掃蕩的梅刃甜發現了駱鈴這個異類,登時開心起來,她懷中抱著慕容婉兒,走動不便,否則早拎著酒罈來了,饒是如此,梅刃甜亦隔席向駱鈴嘟起紅唇,舉著大碗,頻頻示意。駱鈴瞧見,灑下一地銀鈴般的嬌笑,與梅刃甜兩姝遙遙相祝,飲得滴酒不落。她喝到高興之時,哈魯奇等人均已回來,駱鈴卻想起身去找。陸無歸假意咳嗦,駱鈴掃興的白了他一眼,又落回了座椅,悶聲道:“無聊。”
一場可能導致雙邊緊張的風波消於無形。酒足飯飽,便是再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