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忙,我隨著先生走過世間許多路,但其實真沒有看見過第二個氣運福澤比葉先生更好的,因此葉先生其實不必擔心能不能踏足第七境,這機緣到了,自然也就成了。機緣不到,倒是怎麼都沒辦法。”
葉如晦搖搖頭,沒有說這個,只是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那宋大人可曾看過我家小叔的氣運。”
宋玉聞言苦笑,“說來葉先生可能不信,但那位劍仙真是一點氣運都不曾在身,有這份修為,完完全全是靠自己,因此才說的上是古來第一劍士。”
雖然是早有這方面的想法,但聽到這宋玉這樣說,葉如晦還是有些震驚。
宋玉感嘆道:“葉先生你的氣運是這世上頂好的,你那位叔叔卻是完完全全不靠氣運走的極遠,你們兩叔侄,要是放在其餘任何一家,都該是反目為仇的局面,可偏偏是你們兩,不僅沒有,反而兩位都能成為這世上極為出彩的人物。”
對此,葉如晦一笑置之。
他反倒是覺得自家小叔果然才是這天上天下獨一份厲害的人物。
兩人手談一局,下到最後黑子收官時,天色已經近黃昏。
斜陽西照,很有些味道。
葉如晦這才站起身來,看著棋盤上的白棋慘狀。
棋力他一向都不強,比不上這位宋大人其實也不算是什麼羞於啟齒的難事。
宋玉默然無語。
葉如晦沒有計較什麼,走出小院,離開此地。
等到他走遠之後,宋玉才把棋子一顆顆放回原處。
他站在原地,看著夕陽,他沒有告訴葉如晦,他身上的那道氣運,其實現如今飄忽不定,隨時有斷絕的可能。
大抵就是因為有李長風的原因。
觀星之輩大多數事情看破不能說破。
很明顯,這一件便是如此。
他轉身走進屋子裡之時,好似聽到了一聲夏蟬鳴聲。
可轉身之時,又什麼感覺都沒聽到。
真是奇怪。
只不過很快他就想明白了這其中道理。
春尚未走,夏何談至?
…… ……
黃昏之中,葉如晦來到了一處偏僻宅子,宅子破舊,有個目盲婦人坐在院裡不感受著這落日餘暉。
葉如晦走進院子,沒有多說,先是挑水替這婦人把水缸裝滿,然後才是將院裡那些木材劈成兩半,最後才來到這婦人身後,替她捏了捏肩。
婦人一身縫補衣裳,神情倒是淡然,此刻是知道葉如晦來了,才露出笑容問道:“小葉子,你這兩日去哪兒野了,都不曾見你。”
葉如晦笑了笑,只是說道:“酒樓裡這些時日忙,脫不開身。”
婦人點點頭,笑道:“雖說是忙,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不要想著自己年輕便什麼都不注意。”
葉如晦點點頭,說了聲知道了。
目盲婦人動了動嘴唇,有些話欲言又止。
一老一少閒聊片刻,葉如晦便說天色不早了,要回去了,婦人也沒有攔著,只是叮囑他要小心些,然後便是“看”著葉如晦。
有些話不能說也沒辦法說。
葉如晦不點破,走出小院,正好在院門口碰上回來的年輕女子。
女子一身布衣荊釵,挽著一個竹籃子,籃子裡有一支杏花。
葉如晦看著這女子笑了笑,頓了頓,笑道:“以後早先回來才是,這外面晚上可不是那麼太平。”
女子點點頭。
她咬住嘴唇,一咬牙將竹籃裡的那支杏花拿出來,遞給葉如晦。
後者猶豫片刻,接過之後笑了笑,“我一個大男人,拿著花不是那麼個意思。”
說完之後,他將這支杏花別在了女子的髮髻裡,點了點頭,顯得很滿意。
可那女子很快便紅了眼。
葉如晦嘆了口氣,從懷裡摸出一個不大但重的錢袋子,放在這女子手心,輕聲道:“以後晚上不要出門,賣花最好也不要去了,以後找個其他營生要好些,姑娘家拋頭露面總歸不是個事。”
女子不想接這個錢袋子,可是怎麼推脫也被葉如晦笑著再塞回來。
他笑了笑,“最好是找個好男人,這好姑娘找好男人,天經地義。”
然後葉如晦絮絮叨叨說了不少,大抵是說他要去某個地方做某件事,很可能回不來,所以之後就不能常來看她們了,那些柴有機會他肯定會回來再替她們劈,可這個機會就是不知道大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