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人如何,東越人又如何,無非都是紅塵俗事,想來徒費心思而已。 不過到底是活了不少歲月的和尚,無意僧人對很多事情都能夠一言而決,葉如晦和他這些時日說了不少,但大多不能逃出北匈與中原諸國這個話題。 這日兩人在一處小飯館吃過午飯,並肩出門,繼續出城北上,走在官道之上,葉如晦重新就這個問題向無意和尚請教,無意僧人微微一嘆,“施主恆心至此,其實比貧僧還像佛門中人。也罷也罷,貧僧所幸就放開說上一說。” 葉如晦拱手輕聲道:“洗耳恭聽。” 無意僧人撓了撓光頭,哈哈笑道:“世人若是知道有人向一個無名和尚請教這天下大勢的,還不得笑昏了頭?” 玩笑開過之後,無意僧人正色道:“當年春秋亂戰,貧僧見過。” 僅此一言,葉如晦便瞪大眼睛,春秋之戰,這和尚見過? 無意僧人擺擺手,知道葉如晦想錯了,微微開口說道:“貧僧之前說過菩提寺極苦在修行夢遊經實則不是妄言,只是這夢遊經並非菩提寺的獨門秘籍,東越諸多寺廟都有拓本,而真跡恰好在本寺而已,施主不必多想,正是貧僧懷中這一卷經書,正因為其重要性貧僧才親自出手追回,不多言其他,這夢遊經固然是一種修煉法門,但修習夢遊經便如同做夢一般,能夠將魂魄出離軀殼,貧僧當時雖說在修煉這法門,到底在夢中還是有幸見過當年的那場春秋亂戰。” 葉如晦蹙眉問道:“史書上所記載,大魏皇帝寧願中原亂戰輸得一敗塗地也不肯放北匈南下可是真的?” 無意僧人點頭,嘆道:“大魏多風骨之士,大魏皇帝更是如此,當年那場戰爭,若是大魏不將已經派出當陽的數萬精銳鐵騎調回當陽,想來大魏也不至於敗亡的如此之快,不過北匈倒是肯定能夠長驅直下,直入中原。這些年貧僧倒也聽說許多史家在寫就這段歷史的時候,也不忘稱讚一聲這大魏皇帝。” 葉如晦目光深邃,“為君者有如此氣節,當稱得上明君一說,只是兩不能相顧,對得起中原百姓,倒是沒對得起大魏百姓,至此數十萬大魏百姓都沒了家。” 葉如晦遍讀史書,對史書上所記載的帝王將相都有所看法,這大魏皇帝雖說為人好大喜功,不辨忠賢,但就這一點便實則當留史書之上。不過既然是說春秋亂戰,葉如晦倒沒有糾結於這一點,微微點頭之後便再說道:“大師所見,可有北漢國土風貌,和北漢士子。” 無意僧人點頭道:“北漢位於中原最北,本就是接壤北匈的中原諸國之一,當年春秋亂戰本就是不願意參加,只是被大魏均分大楚的承諾誘惑,這才南下,北漢將弱而兵少,若不是北匈一直忌憚動北漢便會引來中原諸國的聯手,早就出兵滅北漢了,不過既然是春秋亂戰,這次北匈滅漢便顯得那麼正常了。不過北漢士子確實不愧為中原士子榜樣,北匈兵臨北漢都城城下,士卒都已不作抵抗,卻偏偏被這些布衣讀書人拿起兵戈擋了一日,有的北漢士子明明手無縛雞之力,卻仍舊拼死殺死好幾個北匈士兵,北漢士子個個臉色蒼白,甚至都在抖,但仍舊無一人出城投降。有如此氣節,可惜北漢卻亡了國。” 葉如晦轉頭,苦澀道:“國危難,士子護國倒也是無奈之舉。” 無意僧人深深看了葉如晦一眼,緩緩開口說道:“唯有大楚,自始自終對北匈未處過絕對的劣勢,除了當年的建國之戰,後來都未曾見過有人打入過大楚國境之內,繞是春秋之戰中,受盡三國夾擊的大楚也是戰之於國境之外,大楚國民其實實乃中原各國中最幸運的,其實貧僧也清楚大楚為何至始至終不讓佛門在大楚廣為傳教,理由和北匈大致相等,若是一旦放開,說不得數十年上百年之後,大楚面對北匈便猶如東越面對北匈一般,不戰便已經敗了。” 葉如晦點頭道:“佛門教義教人向善沒錯,教世人平和相處也沒錯,只是這兩項教義放在大楚或者北匈其中一國便是大錯。” 無意僧人苦澀笑道:“何時我佛門如此不受人待見了?” 葉如晦拱手說道:“晚輩所言,多有得罪,但願大師莫相怪。” 無意僧人擺擺手說道:“天下僧侶又豈在東越一國,個人自有修行,貧僧操心不得也不想去操心了。” 葉如晦感嘆道:“大師灑脫。” 無意僧人前行幾步,淡然笑道:“活得久了,性子懶了些。” 葉如晦與無意僧人心有靈犀,都不在說話,只是跟著無意僧人緩步前行,看看這沿途風景。接下來的這些年,葉如晦與無意僧人白日趕路,日暮時便歇息,兩人倒也好打,無意僧人只需一樹便可盤膝閉眼到天明,而葉如晦則是上樹在樹椏上便可歇息一夜,徹底相信這和尚的葉如晦趕路期間不忘將刀譜拿出研讀,要麼在腦子裡推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