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說到底都是亂臣賊子
大楚南境靖南關前的楚唐對峙,持續時間不短,前前後後約莫三月,最後結局卻是南唐宮變,導致那十數萬的南唐大軍這次伐楚無疾而終,而大楚這邊則是因為朝中諸多考慮,而並未作出反應,但任誰都知道,大楚上下應當無人會對這一次虎頭蛇尾的伐楚一事,可以真正的放得下,被人打了一拳之後不還手,可不是楚人的風範。
南唐江寧城這些天經歷一處宮變之後,局勢卻很快便得到控制,原因無多,只因為吏部尚書王良和大將軍武越以及刑部尚書張驚蟄這三位南唐重臣無一例外的選擇支援李尚行,支援三皇李江潮登基,這三人的勢力遍佈朝野,可以要是有他們三人的鼎力相助之後,這件事便了大半,再加上三皇李江潮的的確確是先皇遺留的唯一血脈,他登基也是名正言順,因此朝臣們就算是反對,大抵也只是對著親王李尚行,而對新帝都並無異議,實在是無人能夠證明是三皇勾結李尚行謀害陛下的。
因此這朝臣就算在疑惑,也只能把這些疑問統統的憋在肚裡,畢竟現在龍椅上的那位,已經是南唐新主了。
吏部尚書王良和刑部尚書張驚蟄官位未動,大將軍武越的卻官復原位,並且連夜召回了邊境的十餘萬士卒,這種種看來,武越大將軍是這新帝之前的武官之首應當是再無疑問,只是要看看那十餘萬士卒回京之後是不是會不尊新帝譁變了,甚至可以,只要武越重新掌握到這十餘萬南唐士卒,這場宮變才算是真正的成了。
而就在近日,吏部尚書王良府中卻迎來了一個客人,來人不是其他什麼人,便是那個被認為是李尚躍跟前最忠實的臣的刑部尚書張驚蟄,而他此次入府,卻並沒讓外人感覺的多驚訝,畢竟那場宮變之中,他們兩人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進到府邸之後,張驚蟄便被王三秋領著穿過走廊,走到一處被王良命名為河巷的池塘之前,一路之上,張驚蟄很有興趣的好好看了看這個白髮劍士腰間的那柄佩劍,等到終於要到那方池塘之前時,張驚蟄才總算開口笑道:“先生的劍道修為老而彌堅,想必距離那江湖中人都向往的第六境也差不太多了吧?”
王三秋搖搖頭,倒也知道這張驚蟄是冷寒水的好友,可以,這麼招人恨的張驚蟄能夠活到今天,除去有先帝撐腰之外,若不是沒有冷寒水,只怕現在屍骨都無存了。因此他也不曾掩飾什麼,只是惆悵道:“原本以為能夠舔著臉跟冷寒水一較高下無論輸贏都對劍道大有裨益,可等真去了陵安,見了那位葉劍仙連劍都沒出,便讓冷寒水絲毫沒有還手之力之後,心裡便沒有那些心氣了,冷寒水知恥而後勇,有很大機會踏足那個境界,我的話,只怕是終生無望了。”
張驚蟄呵呵一笑,倒是沒有話,只是踏進了那處涼亭。
早已在此等候的王良手裡捧了一根魚竿,看著張驚蟄走進來之後,王良放下魚竿,熱得水面上漣漪四起。
“張大人今日怎麼有空能夠來看看我?”王良開口道,臉色溫和,好似臨街的慈祥老人一般。
張驚蟄苦笑道:“朝野動盪,百官無不看著您老,您老倒好,還躲在這裡一個人清閒,可不是什麼社稷之臣該做的。”
王良看著張驚蟄,平淡道:“都是一群亂臣賊,張大人什麼時候見過亂臣賊可稱社稷之臣的?”
張驚蟄絲毫不驚這位一直在朝野便以正直標榜的尚書大人會這樣話,雖然他到現在都沒有想清楚明白為什麼王良既然不想做亂臣賊,卻在當晚按耐住不動,就算生出救駕之心,也只是需要王三秋出手而已,而當晚為何又只是在府邸靜眠,不曾有過絲毫動靜?
似乎是知道驚蟄致心中所想,王良只是平靜開口道:“為臣的,既然是食君之祿便當忠君之事,可仔細想想,這祿來自何處,不還是千千萬萬百姓麼,既然是吃的百姓的祿,自當為百姓謀,陛下雄才大略,一心想著北上,因此這次不惜和北匈達成約定也要伐楚,實在是失了本心,南唐地處偏僻,偏安一偶之地,國力不如大楚早就是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的東西,可陛下不想去看,偏偏要拿這千萬百姓的性命去賭,要是贏面大些也無妨,可實在是要差些,王良不為陛下謀,只為百姓謀,因此對這次宮變,只能無動於衷。”
張驚蟄一怔,很快便道:“那依著您老的意思,如今這朝局該如何應對才是?”
王良仍舊平靜:“朝中大臣大抵也有不少都知道伐楚無望,因此對這類大臣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便是,而另外大臣中有不少老臣是堅定的主戰派,他們年幼目睹過大楚擊敗南唐,因此這類大臣心中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