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相迎,女子擺擺手,輕聲問道:“公子若是不嫌棄,小女子倒是想和公子閒談一番。”
竟然是一口正宗的大楚官話。
葉如晦笑道:“原來是同鄉人,那我倒是之前的曲子點少了,實在該罰。”
女子坐下之後,自然也是吸引了不少視線,不過也只是看了幾眼便不再注意這邊,葉如晦目不斜視,給女子倒了一杯茶之後笑道:“姑娘將就些,北匈的茶水也就這個味道,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
女子臉色平淡的喝下這杯寡淡茶水感慨道:“北匈學中原,只是照貓畫虎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也不必奇異,倒是公子所點的幾支曲子,很有深意。”
女子看向葉如晦背後,那揹著的琴盒並未用布包裹。
葉如晦不去喝茶反而喝酒,喝下小半碗之後,再喝一杯茶,這才說道:“姑娘在北匈獨自一人?”
女子一臉掩飾不住的黯然,輕聲道:“隨同家父而來,不過家父去年亡故,隨身盤纏倒是都用來給家父下葬去了,小女子倒是想返回大楚,只是盤纏不夠,這才外出撫琴,掙夠銀子便返回大楚了。”
葉如晦皺眉,輕聲道:“老人家可不一定想留在北匈。”
女子點頭,神色黯然。
葉如晦也不多去說些什麼,女子性子他倒是有些感受,頓了片刻之後才說道:“我若不是還要在北匈多逗留些時日,倒是可以和姑娘一同返鄉,免得姑娘一人,多生事端。”
女子十指通紅,大抵是因為剛才彈琴的緣故,這會兒聽到葉如晦說一同返鄉,也只是低下頭,聲如蚊吶,“小女子不敢拖累公子。”
葉如晦笑道:“也是隨口說說的,姑娘不必當真,要真是姑娘跟著我回大楚,只怕要更加兇險才是,其實還真遠不如姑娘一個人。”
那女子抬起頭,壓低聲音說道:“公子是來北匈殺人?”
葉如晦驀然警覺,覺得有些看不清這女子。
女子淡然一笑說道:“之前與公子說的是沒有盤纏這才在北匈逗留,其實是騙公子的,我留下來是為了報仇的。”
葉如晦低聲道:“姑娘要殺誰?”
女子搖了搖頭,“這便不能告訴公子了,只是請公子今日務必出城,等到明日可就真的沒辦法了。”
葉如晦一笑置之。
他喝了口酒說道:“姑娘要殺的人只怕是地位有些高吧?”
女子不再搭話,只是拖過酒罈子給自己倒了一碗,一口飲下之後,被嗆的臉色通紅。
她眯著眼睛問道:“公子你信命麼?”
葉如晦對此只是點點頭。
兩人喝完一罈子酒,說了不少東西,不多都是這女子開口講家鄉的風景風俗,葉如晦聽的多,說的少,最後葉如晦與那女子話別之前問過了名字,之後便獨自一人再下樓返回客棧,可路過城門口的時候卻偏偏又看到數十騎呼嘯入城,人人披甲持刀,為首的騎將更是穿了一身玄鐵黑甲,看起來氣焰囂張。
和一般北匈百姓一般閃到街道旁,葉如晦不去看這數十騎,只是自顧自的想著自己該何時出城,不過他倒是不知道,這數十騎之中裡還有一位女子,是他的故人,也就是那位被葉如晦劫持之後又放了的甘傾安,北海王甘如在出上京城之前曾有言在先,讓甘傾安返回上京城,可這位北匈軍伍第一人的武道宗師也知道自己女兒不一定會聽話,因此除此之外,他還派出了王府鐵騎南下,說是護衛郡主,但其實就是要讓他們將她帶回上京城,不過世事難以預料,甘傾安鐵了心不會上京城,這幫護衛也沒什麼辦法,只有護著這小郡主在北匈境內轉悠,這期間小郡主有些想著前往大楚,這一下就嚇壞了領頭的耶律鷹,小郡主不回上京城便已經是沒有遵從北海王軍令了,可這都算是還有回寰的餘地,可這還要去大楚,這一下,他們這數十個兄弟不用多說,下場絕對是人頭落地,因此耶律鷹這些日子對甘傾安百依百順,可就是不敢讓郡主往南邊去。
好在小郡主這些時日再沒聽到說要返回上京城的話語之後,也就不在執著要往大楚走了,這才讓耶律鷹真真切切是鬆了口氣,不過也還是不敢有絲毫分心,畢竟那個大楚刀客斬殺吳太常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誰知道他下一個目標會不會是小郡主,畢竟這吳太常並非是一般的江湖高手,而恰恰就是王府的護衛啊。
數十騎入城之後便減緩馬速,並不驚擾行人,甘傾安自顧自的來到一家酒樓之前,踏進酒樓時正好聽到有琴聲傳出,等到上樓見了之前和葉如晦有過一番談話的撫琴女子,便讓甘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