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兩聲破空之聲傳來,三名黑衣人如同從天而降。
兩人一左一右架住未英,當頭一人已是同那楊千戶戰到了一處。
一時間錦衣衛全全湧了上來,未英來不及弄清狀況,直徑被左右兩人架著往衛所之外逃去。
三人疾步飛遁,前方突然躥出兩人抵擋,扶住未英左手邊的黑衣人立時上前。未英瞧出此刻掩護他們的乃是潛伏在外的一位兄弟,只是方才使飛鏢的和眼下扶住他右手的人,又是誰?
他剛要問上一句,卻見右邊那人黑布露出的一雙眼睛,飛快地朝他眨巴了幾下。
未英一愣,“大方?!”
名喚大方的男孩姓魏,正是昨日賣花郎處便認出了未英的男孩,他聽見未英喚他,咯咯笑,一邊架著未英逃跑,一邊低聲同他道。
“你膽子可真大,錦衣衛都敢闖!要不是我哥來,我都不知道救不救得了你!”
魏方的哥哥正是落在後頭,牽制楊千戶與眾錦衣衛的高瘦男子。未英急急回頭看了一眼,見魏方的哥哥並不吃力,大鬆了口氣,轉頭同魏方道:“要不是冷成哥,我的小命真要丟在老男人這了!”
魏方手下使了力,說了聲“出去了”,架著未英一下躍出了錦衣衛,他嘿嘿笑,“終於出來了!你不能光謝我哥,還不是我跟著你,才發現你這麼膽大,竟然敢喬裝打扮成個女子!不過你說的老男人,是哪個?!”
他與未英年紀相仿,兩人從前在冷名樓時常一處練武,一處耍玩,聽未英說什麼老男人,問道:“聽你的意思,甚是噁心那什麼老男人啊?!他是不是又老又醜,鷹頭雀腦的?!你有沒有在他手裡吃虧?!”
未英聞言,立時便點了頭,“我沒吃虧,倒是阿真姐......反正那老男人該死!”
“阿真姐是哪個?”魏方倒是不曉得未採已經改了名字,未英連忙同他說了,只是未英說著,忽然想起了什麼,腳步一頓。
“阿真姐為了引開老男人,現身了,眼下還不知如何?!”他急了起來,“不行,我得去救她!”
未英一急,立時要返回,魏方哪能讓他就這麼回去,拉著他道:“阿真姐比你厲害多了!你這一身傷救誰?!”
未英卻哪裡聽得進去,掙扎著要走。後邊方才替二人掩護的兄弟和冷成,一前一後地趕了過來,兩人俱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四人快步疾馳,未英卻憂心著裴真,好不容易尋了個地方站定了,便又提起裴真來。他說得魏方皺巴著臉看著冷成,冷成和另一位兄弟對視一眼,剛起了身,木原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
木原聽見幾人這麼一說,連忙道:“不必!阿真姐之前吩咐了,若有這等情形,你脫身了,給她放出訊號,她自會脫身!”
他這麼一說,幾人俱是大鬆口氣,未英雖然眉間仍有憂慮,可三處刀傷失血,他已經唇色發白,沒什麼氣力了,想到裴真居然留了後手,也定了心,催著木原趕忙放出訊號,人便虛弱地倚在了魏方身上。
木原不再遲疑,同幾人對了個眼神,幾人齊齊離去,他從腰間拿出一個竹筒,一把拉下細線。
“嗖!”
隨著一聲響,空中綻開一個火紅的煙花。
那煙花突然綻放於半空,戰得難分難解的韓烺同裴真同時看了過去。煙花快速消散,裴真不由地鬆了口氣,翻身就要躍開。
韓烺如何不曉得怎麼回事,恨聲大罵“一群廢物”,一回頭,見同他鬥得正歡的人又要逃竄,心裡的狠勁翻了上來。
逃了一個,若是再逃一個,他的錦衣衛豈不漏成了篩子?!
何況這個,可是從他手底下逃了一回的!
“站住!”
韓烺大喊,提刀兩步追了過去,見她不聽,一味跑路,足下發力一點,徑直躍到她頭頂。她似是沒想到,匆忙閃身仰頭應對,回身只見,一個白皙小巧的下巴從遮面黑布下露了出來。
韓烺眼前一晃,只覺得自己必然知道此人是誰,可就是想不起來,此刻只得在她凌厲的招式下應對。又是兩個回合,身後的錦衣衛已經傳了話來,“大人,西邊的賊跑了!”
韓烺氣得已經不想說什麼,臉色陰沉地厲害,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同他過招的人,牙縫裡蹦出一句話來,“你今日說什麼都別想走!”
然而人傢什麼都不說,只是多看了他一眼。
韓烺在這稀鬆平常的一眼中,竟感到十足的挑釁和輕蔑,他內力瞬間灌至手下,再出招,力道已是方才兩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