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屏風旁。
“夫人呢?”他問夏西。
這邊問了話,他的夫人聲音便從床榻方向傳了過來,替夏西道:“方才在洗漱,讓夫君久等了。”
韓烺說無妨,不再理會夏西,繞過屏風循聲走了過去。他的夫人穿著紅底白梅的小襖坐在床邊,在以巾帕細細擦臉。
方才洗漱了?韓烺猜測。一步步走進,卻發現她捏著帕子,總是來來回回在眼下擦拭。
韓烺心裡突然一咯噔,一個念頭一閃而過。
“夫人下晌休息得如何?怎麼這會洗漱了?”他說著,目光落在她用巾帕遮住的眼下。
“方才剛睡醒,覺得不太精神,便洗了洗臉。”
韓烺緩緩點頭,仍是看著她眼下擦拭的絹帕,手指一夾,將自己的帕子抽了出來,“夫人的帕子似是髒了些,倒不如換我這一條。”
他說著將帕子遞到了她臉前,目光移到了她眼睛上,那雙眼睛好似不像昨晚一般明亮了。
韓烺心裡怦怦跳,見她不接帕子,反而道“不用”,心跳地更快了,他不由地想起了昨晚,被他斬發傷臉、自他刀下逃走的女賊。
眼前這女子,果然是他夫人嗎?
他未將帕子移開,越發湊到了她臉前,“夫人不必客氣。”
他盯住了她,另一隻手也攥住了拳。
不知是不是他眼神太過堅決,她鬆動了一下,“是夫君太客氣了。”
她說著,拿下了擦拭的巾帕塞進了袖口,又伸手接過了他遞到她臉前的帕子。
那一張素白的臉乾淨自然,眼下有幾分紅,卻也只是紅而已,全沒有他想象的長長的一道刀疤,只有細嫩無暇的光澤。
他看見那小巧泛白的唇彎了起來。
“方才洗臉磕了眼下,沒什麼大礙,夫君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