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好歹能在侯府吃頓午飯,不想那三嬸一句話像熱油一樣,直接將小豆子炸得跳了起來。
小豆子豈是好氣性的人?
他一把拉住了裴真手腕,一路風風火火地拉出了侯府,唯恐他媳婦受一點委屈。
揚長而去只留下個背影的不孝子弟,在旁人家中可是要掀起喧然大浪的,再不然,挑了事的三嬸孃也會尷尬萬分,不知如何自處。
然而這位三嬸孃臉色雖不好看,可嘴巴卻沒停下,她看著韓烺和裴真離去的身影,哼哼道:“這算怎麼回事?我一個作長輩的還說不得了?”
她說著去看歸寧侯韓瑞,見著韓瑞面無表情,繼續道:“真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偏那新媳婦也不知道勸上一句。”
“可不是麼!”方才那櫻桃嘴大嫂史氏連忙接過這話頭,“弟妹真真糊塗了,三弟亂來她就跟著,我方才還示意她勸著些呢!她呢?竟瞥了我一眼,好似嫌我多管閒事呢!”
口誅筆伐一旦成風,便止不住滿屋子刮的勢頭,立時對裴真和韓烺的批判在滿屋子裡迴盪起來,不僅長輩平輩,連小輩都道:“新嬸嬸給的銀錁子一點都不好看!”
韓家人說得熱鬧,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只是說著說著,發現上首的韓瑞慢悠悠地起了身,在眾人對韓烺憤慨的討伐和對他無限的同情中,一臉淡定地負手而去。
這回房中靜了下來,大半的人興致缺缺地偃旗息鼓。
一直靜默一旁的韓二爺說了一句話,房中更是鴉雀無聲。
“老三再怎麼忤逆,二叔到底是疼他。”
......
一路被拉出侯府,塞到馬車裡,裴真心道若自己沒給唐沁替身,唐沁就算好了也要被韓烺折騰地躺回病床去。當然了,也許在此之前,她就要被韓家人氣昏了。
她大口喘了幾口氣給韓烺聽,韓烺終於聽見了,猛然意識到了什麼。
“夫人,你沒事吧?!”
這回知道害怕了?裴真不說不動,只是喘氣。
韓烺似有些嚇呆了,喊了兩聲夫人見她仍舊不理,揚聲喊起了韓均,“掉頭,去衛院判府上!”
裴真趕忙拉了他,她可不想露餡,“不用了夫君,附近茶樓一坐便是。”
韓烺猶豫了一下,他似是想直接帶著裴真回府,裴真自然不給他機會,直接道:“車裡顛得難受。”
這下韓烺沒了二話,馬車一轉停到了一旁的茶樓門前。
“甚好!”裴真在心裡暗道。
她不能去太醫府上,怕被診出根本沒病,也不能回韓家,那是因為趁亂混出去的啞巧,不知道有沒有跟冷名樓的人接上頭,而且也不知能不能順利混在夏家姐妹裡回來,不然直接回韓府太難了。
好在韓烺甚是在乎他的新夫人,裴真沒費吹灰之力便拖住了回府的腳步。
韓烺給她端茶倒水,一番伺候罷了,自己才往後一坐,“讓夫人見笑了。”
裴真掀起眼簾瞧了他一眼。
從接了聖旨,他便一副不情不願,待到了歸寧侯府又擺出不能更直接的趾高氣昂,走的時候更是怒氣衝衝,然而到了此刻,他說“見笑了”,裴真在他臉上竟看到了些許窘迫。
裴真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
韓烺見她怔住,嘴角又掛起了滿不在乎的笑,“終歸夫人以後不必去那侯府,若是他們胡亂找上門來,夫人不要客氣,直接攆出去就好!夫人不要面子太薄,沒得吃了虧!”
他思慮周全,連趁著新媳婦面子薄上門欺負人的親戚都考慮到了。裴真聞言,不由地更覺他同外人嘴裡的韓烺再不一樣,柔聲道:“夫君也不必客氣,我識得好歹。”
她說得乾脆利落,不帶一絲冗餘。
韓烺嘴角彎了上去,好半天沒放下來。
......
京城不知名的小院子裡,眾人驚訝不已。
有人問未英,“你沒看錯吧,這個啞丫頭果真說未採狸貓換太子了!”
未英說是,自己也有些不甚確定,又問啞巧,“是不是?”
啞巧使勁點了兩下頭,眾人不信也得信了,“不虧是老樓主嫡親的徒弟,這膽識也是一脈相承!”
未英與有榮焉,啞巧也抿著嘴笑,笑過又想起了什麼,趕忙拉著未英又是一通比劃。在冷名樓裡,啞巧和未英也算走的近,未英將她手勢一看,便知她道時間緊迫,立時皺了眉頭。
“阿採姐扮成那唐小姐是好,可唐小姐身子不行,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