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真點了點頭,韓烺道他先說。
他說起了周機,說起從離家出走的那三年。
“......孤身一人在江湖上漂泊,剛開始還有負氣的意思,時間久了,與江湖客一起吃一起走,到了哪處景色宜人就隨性住上幾日,或者見了些不平之事,拔刀相幫。朋友之間離合皆看緣分,半年下來,我心裡那些狹隘之氣,散了大半,想著天高地闊,何必只糾纏那一點不平?”
裴真見他眉間舒展,知道他說得都是心中所感,笑著點頭,韓烺拍拍她的手。
“閒散地漂泊了一年,心中鬱氣散盡,又覺漂泊不定無趣了,便精練一身功夫,我曾為了幾個招式的連貫,跋山涉水往蜀地學藝。不想拜師就偷師,被人發現的時候,功夫已經學在了身上,人家想攔也攔不住了。我那會真覺自己乃是武林奇才,打遍天下無敵手。”
韓烺說著笑起來,“誰知道人家轉頭請了一位長老過來,十招就把我打趴下,制服在地!說要讓我交五百兩銀子出來,不然就廢我武功!”
“那怎麼辦了?”裴真想到十幾歲的韓烺無依無靠,被人五花大綁在離家千里之外的地方,還要被威脅廢去武功,一時好笑又心急。
“我當然不願意被人廢了功夫,只是讓家裡出錢,我也萬萬不同意。”他道,“我想起了來路上遇見的錦衣衛北鎮撫司,周機周大人。他當時正在蜀地辦案,我就同人說自己叫周頤,我把周頤的事都說了出來,讓那門派找周機要錢!”
裴真一下笑了出來。
當時的周機聽說自家侄兒突然出現在蜀地,還被人綁走要錢,真不知是何驚詫反應。
韓烺見她笑,又道,“周機看見是我,起初還沒認出來,等到認出來,又氣又笑,沒法子了,也只能把我贖了出去。但他也不放我走,說讓我給他還債,將我編進了錦衣衛。”
原來韓烺就是這般進的錦衣衛。
裴真聽著笑彎了眼睛。韓烺憶起往事也笑了,笑到一半,打住了,看住了裴真,“夫人,你在江湖上,親身經歷過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