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回頭,臉上有一息的茫然,而後似才回神,臉上露出小心翼翼地神色,起了身,“夫君,衣裳換好了?”
她聲音很輕很柔,讓人簡直想不到,她竟是能讓他全力大戰幾十回合,也贏不了的人。
然而韓烺此時此刻,並沒有想到那些令人憤慨的往事,滿眼都是她委屈巴巴又強打精神討好他的神情。
她若是與他對著幹,他必然能狠心對待,可她這般,讓他如何招架?
比心中所想更快的,是身體。
韓烺探身將她輕輕擁入懷中,雙臂環住她的腰身後背,心中瞬間被安穩踏實填滿,他側臉靠在她耳後,她耳邊帶著絲絲點點的清涼,韓烺只覺得自己距離繳械投降,只在她開口叫“夫君”的那一瞬。
他不敢讓她開口,只好半嘆息半解釋,“天氣燥熱的厲害。”
她輕“嗯”了一聲,韓烺半顆心都鬆懈了下來,直想時間就停在這一刻,他捂起耳朵不管那些糟心之事,就這樣與她相守到老。
只是半顆心甜著,半顆心仍苦著,韓烺知道白旗已經握在了他手裡,他很快就要投降了。
他沉了心,輕輕將她拉出了自己的懷抱。
“夫人忙碌半晌,先歇息吧,我還有事要處理。”
他的態度,難得的好,裴真反倒不適應了,只是她不敢問,連道“夫君去忙吧”,送了他離去。
韓烺回了理事的外院,坐了半晌才回過神來,他搖頭,將隨侍的劉蒙叫來問話,這一問,才曉得還真有一件要事。
他這一趟南下原因眾多,他要找自己丟了的夫人,要送唐沁回餘杭,周頤那邊暗訪有進展,不過明面上,是因為江南出現一個叫做火梅教的教派,近來屢屢犯事。
錦衣衛多次警告甚至出手,都未能將其扼殺,這火梅教反而發展及其迅速,教眾勢力快速壯大,百姓不能分辨其善惡,有得為其掏空家底,有得甚至搭上性命。
剛才便有揚州錦衣衛所上報,當地火梅教教眾率百姓圍剿一富戶,當場傷亡嚴重,引發百姓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