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蕭峰一生為人行事,當得起大俠稱號,種種殺孽,除聚賢莊一事,是為形勢所迫,其餘均是代人受過。言盡於此,真相終有一天,將會大白於天下……”
洪金霍地一個倒翻,身形瀟灑地落於丈許開外,身子閃了幾閃,就不見了蹤影,只有話語聲傳來,直震得四山迴響。
丐幫的人都沉默下來,如果洪金所言是真,那他們迫走蕭峰,相當於自斷臂膀,真是愚蠢至極了。
洪金打了全冠清一記耳光,心中頗覺痛快,他覺得全冠清這人,與陳友諒屬同一類人,都是心狠手辣之徒,絕不能給他們任意發揮的空間。
縱然被全冠清耽誤了一點行程,可是憑洪金的腳力,還是很快追上了丁春秋一行,前腳後腳地上了函谷關。
玄難等人的眼罩都被除了下來,坐了絲繩上山,一路倒是優哉遊哉。
丁春秋大袖飄飄,當先便行,宛若在風中飄舞一般。
鄧百川等人本來只怨丁春秋毒功厲害,如今看到他的功力,不由地暗自歎服,只怕丁春秋就是不用毒,眾人都打他不過。
蒼翠的松林中,有著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有著石桌,有兩個人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石桌上的棋局。
洪金瞧得明白,端坐在石桌一旁的正是段譽,他一身華貴的衣衫,望著更顯風流瀟灑。
在另一旁,卻端坐著一個乾枯瘦弱的老人,他滿頭白髮,形容頗見枯槁。
棋局上密密麻麻,都是棋子,尋常的珍瓏,子數都很少,有個數十子就算很多了,可是這個棋局,卻近乎下滿整個棋盤,一看就是繁複異常。
函谷八友都掙扎著從繩網上下來,向著蘇星河拜了下去,言語中頗顯激動,有的已是熱淚盈眶。
蘇星河微微地向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在一旁觀看,不要擾了棋局。
段譽苦思良久,這才非常謹慎地下了一著,蘇星河卻是毫不思索,舉手便下。
兩個人棋子此起彼落,一連下了數十子,段譽露出了沮喪的神情,投子認輸。
蘇星河不由地長嘆一聲:“段公子對於圍棋之道,知之甚深,想來天賦異常聰明,又曾下過苦功。只可惜功虧一簣,實在是可惜,可惜,真是可惜啊……”
一連說了數個可惜,想來蘇星河惋惜之意,確實很濃,他倒真是有意成全段譽。
段譽羞慚滿面地道:“有蒙前輩錯愛,段譽不才,實在慚愧,想來是棋力終有不到之處……”
蘇星河點了點頭道:“你的這十餘著,極盡其妙,可惜太過愛惜子力,失了對勢的把握。可見段公子宅心仁厚,卻少了逐鹿天下的心胸……”
聽得蘇星河的分析,段譽不由地連連點頭,棋品如人品,棋局如人生,頗有相通之處。
猛地抬頭,段譽見到了洪金,心中好生地歡喜,連忙過來打招呼。
範百齡一生所愛,唯有奕棋,就連所使的兵器,都是一塊大磁鐵製成的棋盤,每日必下數局,才能吃得香甜,睡得安穩,可見痴迷之深。
如今見到千載難逢的機遇,就在眼前,範百齡不由地顫聲道:“師父,弟子想……想試一試這珍瓏棋局?”
蘇星河瞧了範百齡一眼,點了點頭:“既然是你一生所愛,試一試也好,可是你千萬記得,如果不成,要懂得收發,不要逞強。”
範百齡連忙拜倒在地,大喜過望道:“多謝師父成全,我一定會竭盡全力。”
蘇星河不由地微微搖頭,要知道,如果實力不到,就算別人肯給機會,都很難抓住,道理很簡單,世人碌碌,幾人參透?
範百齡仔細地瞧著棋局,只覺得三五子一小變,十數子一中變,數十子一大變,一個變化套著一個變化,劫中有活,活中有劫,連環圈套,實實在在是無窮盡也。
只算了三五個變化,範百齡就覺得頭漲欲裂,他哇的一聲,一口鮮血狂噴了出來,直濺得石桌旁斑斑點點都是血跡。
洪金在一旁,不由地吃了一驚,他沒敢仔細地瞧這棋局,沒料想,殺傷力居然是如此的驚人。
蘇星河長嘆了口氣:“百齡,這個棋局,是你師祖耗費了三年心血,研究了無數棋局變化,這才精心布成,你的功力未濟,就此罷手吧。”
範百齡面色蒼白地跪倒在地上:“師父,你知我一生愛棋如命,為了解這珍瓏棋局,就算斷送了性命,我都會含笑九泉,請您老千萬成全。”
“罷了,罷了。既然你有這個決心,那就繼續解罷,憑你的勇氣,去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