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洪金的劍法,同樣是無量劍法,卻使得相當地散亂,就似是亂了節奏。
可說也奇怪,慧元疾風驟雨式的攻擊,卻完全靠不近洪金的身子。
洪金長劍來回地揮灑,對於劍法的精妙,漸漸地多了許多領悟,只盼這場打鬥,更多一些時間才好。
眼看著慧元使出的招式繁複至極,攻擊如同水銀洩地,洪金的長劍卻只是隨手點撥,神情顯得寫意至極。
慧元的臉色變得越來越是猙獰,他陡地大喝一聲,招式突變,舉手都是狠準的招勢。
無量劍派弟子全都面面相覷,慧元此時所使的招數,完全脫離了無量劍法,不,這根本不是劍法。
縱然慧元的手裡拿著的是一柄長劍,可是稍有武功見識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慧元所用的是刀招。
無量劍派一向精研劍法,如今北宗中突然冒出來一人,使出來刀法的招勢,這實在令人啼笑皆非,大是荒唐。
然而,此刻眾人的心神,全都沉浸在這場打鬥中,一時倒還無人計較這些。
慧元此刻所使的招式,招招奪命,雙方早就脫離了比劍的範疇,變成了生死相搏。
洪金也是一臉的凝重,這路刀法,兇悍異常,更是給他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
“破戒刀法!”
“居然……是破戒刀法!”
洪金陡然間靈光一閃,終於想到了這刀法的來歷,居然是少林寺七十二項絕技的破戒刀法。
自從想明白了刀法的來歷,洪金立刻推斷出來了許多事情,怪不得慧元出場之前,與陳友諒眼神來去,原來都是一路貨色。
縱然是破戒刀法,勝過無量劍法一籌,可是洪金的實力,卻要高過慧元,而且慧元以劍使刀,頗不順暢。
激鬥當中,洪金使出來了“金針渡劫”的殺招,嗤的一劍,刺在了慧元的肩膀上,鮮血立刻流了出來。
慧元眼中流露出來了野獸一般的兇光,卻非常爽快地認輸了。
全場愕了一下,片刻寧靜,接著東宗和西宗的弟子,都爆發出了驚天的歡呼聲,響徹了整個劍湖宮。
北宗的弟子,全然沒有了先前的傲慢,神色變得萬分的沮喪。
洪金的眼神中流露出來了一絲失望,對於想要他性命的慧元,他也下了殺心,不過出劍還是慢了一步,只讓對方受了點輕傷。
不顧臉面的上前追殺,那不是洪金的風格,縱然在變幻莫測的江湖,他依然堅守著自己的驕傲。
慧元死死地盯著洪金,怨恨地道:“你不是無量劍派的弟子。”
洪金將手一揚,一道九陽真氣,立刻無聲無息地飄了出去。
等到慧元感覺到不對,已經晚了,就見他頭頂上的方巾,被勁風吹落了下來,露出了一個油光鋥亮的禿頭,在上面還有香火燒成的疤痕。
洪金哈哈大笑:“你這和尚,居然敢在這裡信口雌黃,難道無量劍派,還會有出家人嗎?”
無量劍派弟子都驚呆了,誰都料不到,無量劍派內部的比劍,居然會鑽出一個和尚。
洪金臉色一沉,續道:“瞧你這和尚的本領有限,必然是個野和尚,從那裡來,還是滾回那裡去吧。”
其實這是洪金為慧元遮掩,並不揭穿他的少林和尚身份,畢竟在洪金心裡,對少林寺,還有濃重的香火情節,不願少林寺聲名受辱。
這和尚的法號其實叫做圓慧,屬圓真的黨羽,這次是受圓真的委派,來配合陳友諒謀奪無量玉璧,不料被洪金給破壞掉了。
陳友諒陡然間走上臺來,他捂著胸口,氣態非常地從容,在洪金的面前,卻也凜然不懼。
洪金知道,憑他簡單的化妝手段,根本瞞不過陳友諒陰毒的眼睛。
“洪兄,你的無量劍法很高明,我們不是對手,甘拜下風。”陳友諒非常灑脫地道。
瞧著陳友諒走上臺來,無量劍派的許多弟子,都不由地大聲喝彩,只覺得在他身上,有著一種很強的魅惑人心的能力。
左子穆走上臺來,大聲衝著張子善嚷道:“張師兄,師負已分,現在該你兌現承諾了。”
張子善再也沒有了初時的從容,他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鑽進去,躲避眾多北宗弟子鋼針一般的責問目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張子善大聲地喝道:“無量劍派分裂這麼多年,能夠重新合併,這才是最大的喜事,至於在下當不當這個掌門,倒真是不算什麼。榮華富貴,聲名權勢,都是身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