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敬完禮,便綽起手中的紅纓槍,挑著槍花便直取少淵。只見少淵有別於以往,右腳後站一步,手中長刀直挑變幻莫測的紅纓槍。一招以慢打快,刀刃剛好頂住了槍峰旋轉的軌跡,而整個槍鋒也是被刀鋒硬生生壓下來。而少淵這一式,卻是穩如泰山,身形並未大變。高安見槍花不成,一個收槍,紅纓槍在其身後旋轉一圈後,高安一個側身刺出極為快狠的一槍。
高寵皺著眉說道“二哥的回馬槍”
高正則是笑道“看來剛剛寵兒你朋友的那一刀,給了你二哥十足的震撼啊,居然這麼快就用回馬槍,寵兒,你這朋友來頭可不小啊”
卻說高安那一槍又快又狠,少淵卻並沒有提刀硬剛,而是以左腳為支撐,腰身一扭,整個右半身藉著慣性,躲開了這一槍,高安也並沒有一往無前,而是見一槍不成,便趕緊收槍,絕不讓少淵有機會靠著轉身拉近距離。少淵倒也不慌不忙,藉著轉身之勢,側身右手舉著長風,以刀柄精準敲擊紅纓槍槍桿。此時槍桿重心突前,經少淵如此一敲,槍身隨即向下而墜。
高安沒有硬抓住長槍,而是順著倒下之勢,一個滑鏟,鏟向少淵。少淵毫無懼色,就在滑鏟鏟向自己之際,左腳起跳,右腳抵著高安的滑鏟,藉著滑鏟帶來之能,一個後跳,再次與高安拉開距離。
高安隨即拿起長槍,擺好架勢。而少淵卻閉上了雙眼,雙手握刀,平舉於身前。
高安運起內力,同樣是混元霹靂功,不過氣勢也是極強,不過卻是遠不及高正那種混雜著強大殺氣的氣勢。
“靈蛇吐信”紅纓槍化成一道道褐色殘影,宛如一條靈蛇一般,對著獵物少淵吐出詭異的蛇信。十步左右,七步,五步,面對逐步迫近的高安,少淵還是一臉平靜地閉上雙眼。
高正和高寵同時反應過來,暗叫不好!
兩虎相鬥,必有一傷,電光火石之間,三個身影,從點將臺上飛奔而去。
高安被馬林兩位鏢師一左一右地死死壓住,而少淵呢,則是一式長風砍在了高正的霸王槍之上。
高安此時驚覺,馬叔,林叔?
而一旁的少淵則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氣息極為渾濁,額頭之上,在大冬天居然流出黃豆般大小的冷汗。高正一手扶著少淵,一手喚到“陸少俠,你且默唸你的內功心法,凝神靜氣,不可再妄動真氣”
少淵雖然無力說話,但聽還是聽得見的,於是默唸自己的心法,緩緩地調整氣息。慢慢地汗止住了,氣息逐漸順暢。
良久之後,少淵回過神來,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拱手道“謝侯爺救命之恩”
高正搖了搖頭“本侯出手乃是理所應當,少俠體力已是油盡燈枯,何苦要與犬子比武?適才少俠出刀的氣勢,雖然恐怕絕非少俠本身的內功這麼簡單,氣息如此之熟悉,少俠可曾從軍?”
少淵搖了搖頭,站起身道“回侯爺,晚輩並未從軍,若是說熟悉,晚輩長年生活在塞外,最近幾年,馬賊肆虐,大丈夫一身武藝,當然是保家衛國”
高正沉聲道“莫非是西北馬賊?”
少淵點了點頭“正是”
高正讚賞道“不愧是血性男兒,不過少俠的內功極其霸道,加之又帶著殺人戾氣,需記得及時靜養,日常勤加修煉,不然極容易像今日這般走火入魔”
少淵拱手道“晚輩謹記”
高正擺了擺手“寵兒,帶陸少俠回城吧,陸少俠今日所耗甚大,切記好生款待”
高寵一個拱手“孩兒領命”於是和少淵漫步到校場之外,騎馬而去。
高正朗聲道“今日操練便到此結束”
“遵命”,於是一眾鏢師各自散去
高正回到房內,沏了一壺茶,安坐在椅子之上。片刻之後,高正說道“既然來了,有何事要問為父,便問吧”
門驟然推開,乃是高安,高安拱手一禮,坐到父親身邊,問道“父侯,今日為何阻擋孩兒與陸少俠的最後一擊?”
高正斜著眼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問道“你還真想把那一槍刺下去,取他性命不成?”
高安趕忙否認道“不不不不,孩兒絕無此意,只是,那最後一擊,若是尋常人,面對孩兒如此一擊,早已畏縮不前。而陸少俠卻是如此氣定神閒,孩兒斷定陸少俠尚有餘力,方才刺去”
高正嘆道“陸少俠面對為父的氣勢尚未退縮半分,你學藝未精,自然無法壓倒陸少俠。但陸少俠最後一刀已是油盡燈枯,若是為父不加阻攔,恐怕陸少俠會冒著走火入魔的風險與你一戰到底,那為父為何不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