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面對若華道君,焚天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恭敬地又講了一遍經過。茲事體大,若華道君也顧不上其它,直接飛向了掌教所在的千瀑峰。
在靜思崖中,肖琪屬於記名弟子型別。地位不如雲字輩的親傳弟子,也不如這些親傳弟子收的徒弟。說白了就是崖中做打雜跑腿的雜役弟子。進了內門九峰三崖,峰主崖主收的親傳弟子名額有限,大部份弟子都和肖琪一樣。
回過話,若華道君賞了她數瓶丹『藥』,就無人再管她了。焚天路上和弟子套近乎,順利尋到了肖琪原來的住處,關了房門,開了防禦陣法,這才拿出了狐十二留下來的玉簡。
這是以神識刻下的玉簡。貼在額心,腦中便映出了數行字來。
焚天捏著玉簡,任它在掌中化為齏粉。
在焚天的計劃中,秦有桑還有三天才能回青山宗。她並沒有打算讓狐十二撐到秦有桑回來。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她與秦有桑之間並非那麼簡單。
這一點,她無論如何不會讓狐宗知道。
狐十二記下了兩人簡短對話。她覺察不對勁,卻說不上來。
焚天嘆了口氣。她知道狐十二為何會『露』出破綻。
狐十二待秦有桑太過尊敬。
玉簡中記錄了全部對話。秦有桑進了房間,狐十二便叉手行禮稱他為道君。
焚天一直叫他歸陌。
秦有桑回來的太快。是昨天晚上秦王城焚天的粉墨登場刺激了他?還是他心心懸念著她數日前留音說要離開青山宗?他回青山宗見到的林小天卻恭敬地向他行禮。秦有桑怎能不起疑?
“自欺欺人罷了。”焚天輕嘆。
她苦心盤算,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對不起啊,歸陌。”
道歉他就會原諒她的欺瞞嗎?可她又有什麼法子?見到他時,她還差點下手殺了他。後來,總是沒有遇到最好的時機開口。
狐十二肯為焚天死。她卻乖乖地被秦有桑帶去了滴翠崖。秦有桑用什麼威脅了她?
不過,她不明白。既然識破,秦有桑為何不當面戳穿狐十二,還要帶她去滴翠崖?
事已至此,狐十二必不會說出肖琪的身份。而焚天卻要珍惜時間養好神識之傷增強修為。
她拿出了琉璃珠,裡面存著玄五的一身修為。焚天盤膝而坐,琉璃珠託在掌心,一絲絲精純元力吸進了經脈。
狐十二呆在秦有桑的洞府中徹底難眠。
她茫然地坐在蒲團上想,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狐十二的直覺讓她給焚天留下了玉簡。如今輾轉反思,卻覺得秦有桑似是有意讓自己呆在房間留下訊息。她嚇了一跳,如果對方是下魚餌,引小主子上勾呢?
一念至此,狐十二徑直朝窗戶奔去。此時朝陽早升起來了,站在視窗,崖外斑斕秋『色』盡入眼簾。狐十二將手伸出窗外,指尖觸到一層結界,泛起如水般的漣漪。
“當年這洞府的防禦陣法被你們魔界的人破掉過一次。我師傅悔恨不己,那兩年他無事就研究修補好這處洞府的陣法。整個青山宗,除非聶悠悠的十八玄翼同時出手,或許還有破掉的可能。”秦有桑無聲步入洞府,望著視窗那個熟悉的背影,心沒來由的抽了抽。
除了林小天,他見過三個女人有著同樣的身形。紅帳中的她,月夜舟中的黑袍女子,以及眼前這個看上去和林小天一模一樣的人。
縱然這個女子和林小天一模一樣,秦有桑卻仍然生出了陌生的感覺。和他看到舟中黑袍女子的反應一樣,不清道不明的陌生疏離。
聽到你們魔界這四字,狐十二的手下意識地捏成了拳頭。
秦有桑欣賞著她臉上不變的神『色』,依舊如初見時,冷情冷『性』。
“你知道嗎,人與人之間有種玄妙的感知。或許是味道,或許是風姿,或許是眼神。我進房間看到你時,就覺得怪怪的。你一開口,我便確認無疑。”
“不要再易容成她了。你的容貌一樣,聲音一樣。連她那冰冷勁兒也學了個十足。可是有一點你卻學不來的。”
被秦有桑如此直接地戳穿身份,狐十二頗有些不服氣,千面幻形術不可能這麼容易就被識破。該不是在詐她吧?
“是嗎?”
秦有桑走到她面前,眼神帶著薄薄的笑。如同深秋『露』重時凝結出的霜花。美則美矣,有種在陽光下須臾便化了的憂傷。他低頭在狐十二耳邊輕聲說道,“她慣常都喚我的表字,而不是道君。她從來對本座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