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路小茜保持雙目緊閉的姿勢,微微一挑,站到岩石的上方。她不能保持在原地不動,因為她知道,很有可能會有另外一道劍氣捲進她剛才站立的位置。路小茜天劍劍氣流轉全身,整個人好像被裹在一個金色的淡淡光球之中,長劍一抖,意守八方。
然後,一聲短促的慘呼。
路小茜心意一動,就要探查自己一劍的成果。可她依舊沒有睜開眼睛,而是循著印象之中劉括站立的方向前進。她走得不快,手中長劍輕輕的斬出流風,如同導盲杖一般短暫的探查地面的痕跡。
就在這時,一絲異樣的空氣流動卷懂路小茜的一縷髮絲,路小茜本能的豎起長劍。
“叮!”
微微的一聲。
居然有人在黑暗之中刺出無聲的一劍!
那人一擊不中就立刻收劍,悄無聲息的後退。但是,這一擊的手感透過長劍傳入路小茜的手心,路小茜根據縹緲宮的劍理,迅速逆推出對面的位置。她以劍作撥草尋蛇之勢瞬間盪開,循著那個方向尋了過去。
“叮!”
第二次撞擊比第一次來的更加重。但是,傳來的手感卻讓路小茜瞬間睜開眼睛。
眼前映出的,是一片炸裂的劍光——還有一雙充滿憤怒和狂熱的雙眸!
劉括竟然一直睜著眼睛!
如同狂風驟雨一般的劍勢瞬間壓倒了路小茜。路小茜勉力支撐,以劍護身,但胳膊、左腕、左腿連中三劍。路小茜身周金色劍氣鼓盪,就要一鼓作氣壓倒對方,但劉括卻身子一滑,跳到了岩石下方。
路小茜本欲追下去,但是卻陡然已經,然後後退,重新閉上眼睛。巨石隔斷了兩人的視線,雙方再次進入對峙的階段。
——如果沒有預判錯誤的話,劉括那傢伙,真的就僅剩“一劍”的法力了。
路小茜再次醞釀劍氣,然後揮劍放出。
又是長久的等待。在那段時間裡,路小茜能夠聽到的就只有自己的呼吸——她甚至沒有將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畢竟,“觀察”可不限於“視覺”,如果因為聽到飄渺無定雲劍那晦澀不明的劍氣響動而被一劍梟首,那才是死不瞑目。
細微的腳步聲再次響起。劉括在沿著岩石跑動。路小茜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那麼做。但是,她卻展開身法,順著聽覺揮出一劍。長劍如同追日的流星劃過三丈空間,然後追想地面。依舊是不重的撞擊,但是兩個人卻都感受到了對方的劍路。
幾乎一模一樣的縹緲宮劍術。
封閉了感知的死鬥再次展開。今法仙道的劍術如同公式一般強大卻有跡可循,對於沒有學習過此道的古法修來說,這樣的劍術固然是處處有如神來之筆,但對於深諳此道者而言,對劍如弈棋,不過是一個有限的選擇組合之下博弈的過程。
明明是生死相搏,明明雙方都閉上眼睛收斂聽覺,但是對劍的過程卻依舊如同同門喂招一般精準。
直到第二聲短促慘叫與撲面而來的血腥味打斷了這一切。
彷彿那一聲慘叫是某種訊號一般,路小茜與劉括齊齊睜開眼睛,雙方劍光同時暴漲。如同豪雨一般的撞擊轉訓結束,劉括也意識到自己法力總量上的缺陷,主動後退,開始避免與路小茜交手。
“原來如此,你居然將同伴當做消耗飄渺無定雲劍的道具!”路小茜窮追不捨,怒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
“贏。”劉括的回答只有一個字。
被壓在巨石地下的人沒有全部失去意識,儘管他們受了不輕的傷,還被艾輕蘭束縛住,甚至還被抽走了部分血液,但是隻要他們還有一線清明,就有可能成為觀察者。或許只需要一道亮光,或許只需要一面鏡子。
“無恥!”
“呵呵,這不是你精心營造出的局面嗎?路師妹。”劉括一邊應付對方的攻擊,一邊笑道:“雖然由於我使用了保命的遁術,法力已經見底,但是,這也使得我逃離的時間更加充沛。現在這石頭之下還有幾人清醒,都在什麼地方,我都一清二楚……”
“而你,還記得嗎?”
路小茜心底一沉。她當初沒有想到會有這個情況,所以並沒有費盡心思去記憶那些東西。
這也就意味著,劉括知曉如何消耗掉她的飄渺無定雲劍,但是反過來,她卻不知道如何應對劉括的攻擊。
同樣,她也需要充沛的根本法力壓制血煉妖力的侵蝕,不可能無窮無盡的使用飄渺無定雲劍。哪怕這種攻擊對法力的消耗並不可怕也不行。
於是,血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