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虧是那一場衝擊波,追殺他們的人也被衝散。
這讓這些古法修得以喘息。
但是,也只是喘息了。
天上,金色的彩光與黑色的明霞交相輝映,讓這正午的天空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異世界”之感。
羅浮道主和裂天道主的交手已經開始了。
“再不逃出去,遲早會被震死……”陸瀧成大叫道。
範中興掏出耳朵裡面淤積的泥土,問道:“距離‘一晝夜’,還有多久?”
“大約一刻鐘。”塵泰煥冷靜道。現在只有他還有計時的餘裕。
“原來已經廝殺了整整一天了……”肖繼宗這才感覺一股疲憊感油然而生,彷彿骨頭與骨頭、肌肉與肌肉之間在一瞬間爬滿了鏽跡,根本不想動。
範中興看了身邊的修士一眼,對白柳——也就是那個領著羅浮玄清宮修士的副本人物道:“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這裡已經是包圍圈的外圍了……”
羅浮道主和裂天道主交手的時候,皇極裂天道就已經抽調了大部分人手,去佈置薪火傳玄陣,壓制羅浮道主真闡子——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一戰,他們不會記錯的。
白柳梗著脖子道:“交給你們,怎麼交?”
現在無論是輪迴者還是非輪迴者的“羅浮弟子”,都已經損失慘重。剩下的人,也是人人帶傷,法力所剩無幾。
“把你的人聚集起來,我們的人帶著你的人衝出去吧……”
“開什麼玩笑……”白柳一把抓住範中興的領子:“現在還分什麼你們我們……羅浮要亡了!”
範中興冷淡地打掉了他的手,轉頭道:“我們還用奮鬥一刻鐘……一刻鐘之後怎麼樣與我們無關。現在還有兩傷法術藏著掖著的,就都使出來吧……另外,留幾個人在這裡拖一下追兵……”
吳祈道:“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範中興皺眉:“小吳你……”
“我有一招非常厲害,但是施展了那一招就沒辦法趕路了。”吳祈道:“這裡最適合施展我修行的那一套秘法了,使將出來,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快走吧。”
範中興點點頭:“你自小心,撐一刻鐘……”
白柳說不出話來了。他對著這個人點點頭,然後道:“保重……”
吳祈閉上眼睛,沒有仔細聽眾人遠離的聲音,此時,他體內的法力確實是有所虧損。但是,在虛無之中的另一個層面,在精神的層面,他還有力量。
源自外聖的力量。
濃重的白光從他身上湧出。那種白光並不純粹,彷彿是將所有顏色混合在一個陀螺之上,然後讓陀螺轉動得到的,感覺非常的“不均勻”,非常骯髒。他咬開自己的手指,從指尖逼出精血。
然後,書寫符篆。
“我以我血,寄我神真!”
仙砂返魂籙,成!
肉芝延壽籙,成!
攝魔拘鬼籙,成!
白光混合這鮮血,凝聚成三個醜陋的符篆【因為王崎沒有美術天賦】。符篆之中,彷彿有無限時空在震盪,在共鳴。
外聖的力量,六天故鬼的力量,吳祈本身的力量混合在一處,化成某種邪惡的法度。一個灰黑的光團在他頭頂孕育成型,然後緩緩落下。
落到那些新死的屍體裡面。
新死的屍體,魂魄雖散,但是卻留有殘餘。神經之間,還留有一點微弱的訊號,很多細胞還保有活力。在那陰森邪異力量的趨勢之下,本應散掉的魂魄開始以另一種形態匯聚。
仙砂返魂籙——死者復活術。
這根本就是在復活殭屍。
然後,肉芝延壽籙落下。
剎那間,生死轉換。生機在一瞬間化作死意。所有屍體的肉身都被在一瞬間榨取出殘存的生機,然後盡數化為鬥戰的力量。屍體們變得肌肉虯結,面容猙獰。
就連吳祈,也在一瞬間變得灰死邪異起來。
然後,這些新死之屍身上飄散的褻瀆氣息,傳入了最後一道符篆之中。攝魔拘鬼籙還在深入、深入、深入。它的目標並不在此世,而是在無盡虛空的彼岸。
在感受到了這些新死之屍身上的氣息之後,終於有了回應。
它們就是六天故鬼,不受正法,享血牲之祀。
死人越多,這些“六天故鬼”就越高興。
所以……
“出來吧……深空星海之主的使臣!”
攝魔拘鬼籙——召喚、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