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闡子嗤笑:“那傢伙的靈識你自己都感覺的出來。”
“那就好。”王崎面色稍緩,出聲道:“對於赤陽宗,你怎麼看?”
真闡子唏噓:“赤陽仙宗,嘿,祖上也曾經闊過啊!一萬七千年前也是一方豪強,想不到居然淪落到如此境地!”
王崎搖頭:“我不是問這個……這麼說吧,你就直接告訴我,赤陽宗的修法會不會傷腦子?”
“小子你就是瞧不起古法也應該知道沒人會創造一門減智功法吧!”
王崎撓撓頭:“我真心不信那傢伙智力正常……滿地墳包的地方建宗門,虧他想得出來!”
真闡子說道:“確實。在亂葬崗建立的宗門也不是沒有,可多為鬼修或煉屍,是喪屬。赤陽宗不管怎麼說都是以火法立派的。”
“最離譜的是他居然定期給村民祛除陰氣。”王崎說道:“仙盟都沒這麼奢侈,讓築基修士定期伺候凡人——給一筆安家費讓他在不遠處定居,定期來掃墓才是最靠譜的辦法啊!”
“赤煉血說他想開宗立派,但他的所作所為不像是想要把宗派發揚光大的樣子。”真闡子也沉吟道:“他的手段固然籠絡了大白村倖存者,但是也絕了其他地方的人拜入赤陽宗的可能性。”
“反常事物必有妖,你說他圖什麼?”
真闡子思索片刻,說道:“按照仙盟律和凡間法令,這一片地屬於大白村村民的,他莫不是圖這一塊地皮?”
王崎難以置信:“就為了這地皮?他堂堂築基修士開地很簡單吧!”
“荊襄平原乃是宜居之地,到處都是沃土。宗門修行用地侵佔良田,違背仙盟利益,是以仙盟律不準。”
王崎敲敲腦袋:“難道說古代赤陽宗山門在這一塊?”
真闡子嘿然:“老夫又不是什麼都記得。”
“總之,他很可疑。”王崎從儲物袋中取出紙筆:“老頭,幫我盯著那貨。”
“怎麼,要動手?”
王崎搖搖頭:“只是觀察一下罷了——當然,他太作死了也不行,我父母祖父的墓還在這一帶。”
真闡子散開靈識。他雖然只是殘魂,但大乘期的底子還在,監視村中央不成問題。做好佈置之後,他看向再次進入奮筆疾書狀態的王崎:“你現在在搞什麼?”
“還是築基那點事。”
自從雷陽與馮落衣討論過之後,他就對法基有了新想法。另外,馮落衣給出的算學結構、功法理論也需要融入現有體系。這都不是一日之功。王崎自雷陽的時候就有了靈感,開始著手新法基的推演,但到現在還拿不出論文來。
真闡子知曉王崎這時候需要靜心,不再打擾。很快,房間裡就只剩王崎奮筆疾書的聲音。
村子中央的大屋高足有七層,是赤煉血親自修建、親自佈下靈禁的。而此刻,這位赤陽宗宗主就站在七層樓之上,俯視下方。他的目光,正集中在王崎的房間上。
儘管王崎身處屋中,緊閉門窗,但是赤煉血的目光卻並沒有被牆壁阻隔。在他眼中,天地萬物都是一片漆黑,只有帶著血氣的活物身上才有一絲光彩。
這是赤陽宗的絕學,天陽目,乃是直視正陽血氣的獨到神通。由於此法不看天地,只看陽氣,是以能夠穿透一切阻隔。
當看到王崎的身影正在書寫什麼的時候,赤煉血這才鬆了口氣:“果然是隻知道寫寫算算的書呆子,沒看出問題來。”
他也知曉,自己的行徑有些說不通。之前他只是仗著赤陽宗規模極小不會引起仙盟注意才敢打一打自己的小算盤。但是王崎來了之後就不一樣了。萬法門乃是仙盟中流砥柱,萬法弟子必然是仙盟一員。只要王崎發現自己的不妥之處然後報告上去……
要殺了他嗎?
赤煉血開始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赤陽宗還保留著古時做派,不把人名當回事。但是,做這件事的成本卻需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殺了那個傢伙,這個村子的人肯定不會再對我心悅誠服,不能放心的用了。而且那小子再怎麼也是萬法門弟子,消無聲息的幹掉似乎有點難度……
“師父。”鐵柱走進來說道:“王崎自從用過晚飯之後就一直呆在房裡沒出來。”
赤煉血點點頭:“那就好。”
鐵柱說道:“師父,王崎那小子我熟,他打小就是個不好動的,一般不會主動做什麼。”
赤煉血又看了王崎那邊一眼,含笑道:“沒什麼。他不動我們,我們自然不會對他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