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是一個佐證了。
因為,極微獸機關本身就是原子尺度的機關獸,能夠在不損壞它們的情況下影響它們的運轉,就必定是亞原子尺度之後的事情了。
縹緲宮為此還開了幾個研究小組。
只不過,路小茜的研究方向,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樣。
因為,她最開始試圖用王崎在地底的那一套,處理這個法術。
有缺憾歸有缺憾,但是王崎自命為“弦論”的這一套,實在是路小茜見過“最美”的圖景。
就算它不具備天物流轉之象,也是如此。
而且,它用來處理法術,簡直無往不利。
就算只是當做一門處理法術的算學工具,也是極佳的。
它本身就是王崎以精妙算學拼合諸多神功的成果。幾乎囊括了人族已知範疇的所有領域,並且在算學上近乎無可挑剔。
幾乎所有法術都能被這一套理論處理。
但是,在遇到這一門法術的時候,路小茜卻遇到了問題。
王崎那一套近乎萬有永珍的理論,無法處理這一門功法。
這卻是個稀奇的事情。
路小茜一開始的時候,還懷疑是自己的問題,是自己算學不夠強。
但是,找蘇君宇補課之後,她還是不能完成這個法術的處理。
“難道說,是因為這功體,是算君處理、簡化過的,而算君處理過的東西,王崎的算學沒辦法理解?”
路小茜曾經這樣想過,但又覺得荒謬。
按照王崎的說法,他與算君研究的都是一個自有自在的實體,只不過研究方向不同;而按照算君的說法,他與王崎都是在用自己的靈慧、直覺構造算學,只不過構造的成果不同。
既然是這樣,那就不應該出現這種狀況。
這麼說吧,就好像相形之道與縹緲之道,以現實為分界線,一主宏觀,一主微觀,在大圖景上近乎割裂,可也不是沒有結合之處。
至少,天劍算哪一方的成果都不過分。
它們割裂的,多是推論。
放到王崎和算君身上也是一樣。他們的分歧,更多體現在“未知之處”。
而當“未知”轉化為“已知”的時候,就是分歧的某一方落敗的時候。
比如王崎與算主那樣。就是王崎將一重“未知”化為了“已知”,否定了算主的路。
換句話說,在已知之處,若是有一個問題,算君能夠處理,那麼王崎的算學,要麼是完全沒有相關內容,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情,要麼就是“同樣可以處理”。
不至於說算君處理過的東西,王崎的算學就不能處理了。
否則,那就不是“簡化”,而是“加密”。
而在另一方面,另一篇論文,也影響了路小茜的思路。
《關於部分火之民特殊感知能力的案例》,作者是王崎。
這一份報告之中,王崎指出,火之民已經解析出的功體中,潛藏著與自身元神法根本神通相關聯的東西。
而且,是透過實證得來。
這再一次動搖了路小茜。
這幾乎就是說明,王崎的實證,得出了和路小茜的結論相反的東西。
路小茜自己的驗算結果,始終指向一個結論——王崎用作元神法根基的東西,無法處理真炎神的功體。
但是,王崎卻用實際行動說明,他的元神法,和真炎神功體有一定的相似性。
當理論與實證結果相沖突的時候,理論再漂亮,也得服從於實證。
換句話說,路小茜確實錯了。
或許是因為算學不精,或許是因為別的東西。
“但是,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裡呢?”
路小茜嘆了口氣。
完全不知道應該從何入手。
實際上,王崎的這套理論,基本不算個理論。它幾乎不可能被證偽——這一點上,路小茜比王崎本人還要清楚。
正是因為如此,破理真人才那般不待見它。
不具備可證偽性的東西,根本不算是個理論。
唯一的區別是,一般的“偽論”,是邏輯上不具備可證偽性。而這個,確實物理上不具備可證偽性。
就好像賴皮一樣,在一張只有十道題的卷子上寫了幾千萬、幾億個答案,並且扯著嗓子喊“總有一個是對的”,要求判卷老師給分。
簡直胡鬧。
每每想到這裡,路小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