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奴看見,登時滿臉歡容,如春花之初綻,連聲叫道:“我來,我來。”
說罷她捋捋袖子,將麵餅攤在段思邪面孔之上,用芊指不斷在他臉上捏出鼻子嘴巴,眼角各處細節。
不一會兒,齊御風便驚訝的發現,段思邪這等身材魁偉的漢子,居然在她巧手裝扮之下,似乎身形都彷彿消瘦了那麼一些,變得形貌平常,身上沒有絲毫特異之處。
接著薔奴又將阿蓋妝成了一個年盡花甲的婆婆模樣,讓她微微弓腰,其餘三名漢子,也是人人變妝,臉型變得幾乎認不住原來形狀,齊御風見她居然有這般手段,不由得驚歎莫名。
接著她又拿著一大塊油膩膩的面泥,笑吟吟向齊御風走來,齊御風急忙道:“我這就不必了吧?”
薔奴皺眉道:“不成,納哈出見過你的相貌,萬一他追過來呢?”
齊御風見她興高采烈的施展一技之長,當即也不忍拂了她的意思,便也任由她細膩的小手在臉上畫來畫去,這邊塗抹一下,那邊黏上一點,只覺得面上頗有些癢癢。
他抬眼望去,卻見薔奴眼波流轉,看向自己的眼神之中,似笑非笑,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不禁心中一動,這小妞好像也就比我小一兩歲?莫非她看上我了?
隨即想到家中曲非煙依舊為了他刻苦讀書,天天向上,不禁心中一凜,當即又閉上了雙眼。
當即眾人變化完畢,各人的年紀,容貌全都大異,齊御風打扮的便如同一個二十多歲的病夫一般,眾人將兵刃使麻布包裹,緩緩下山。
他睜大了眼睛,看著周圍幾人皮光肉滑,段薔奴更是隻用了麵粉裝扮,將自己打扮雪白粉嫩,俏美可喜,雖然容顏大改,卻絲毫不見修飾,不由得驚訝萬端。
阿蓋看他模樣,不由得嘆息道:“若非薔兒平日喜好易容之術,我等又豈能如此輕易的逃出昆明。”
經過這一晝夜的相處,薔奴對齊御風陌生之意已去,當即胸脯一挺。眼波流轉,美滋滋的轉頭看著他。等他來贊,可是過了半天。卻見他只是看看施宗,再看看施秀,左看右看,如同鄉巴佬進城一般,絲毫沒有誇讚之詞,不由得淡淡的自我吹噓道:“這有甚麼難的,如果改裝易容成他人模樣,須得用漿糊、棕膠、墨水等物,一時還難以辦到。不過這般只是遮住了本來面貌,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齊御風聽到這話,不由得一舉大拇指道:“渾然一體,毫無破綻,當真高明!”
段薔奴聽到這話,不由得笑容滿面,粉頰暈紅,卻是七分嬌羞,三分喜悅。一顆心砰砰亂跳,歡悅無比。
一行人來到鎮上,尋到這鎮中唯一的客棧,卻見這市鎮雖小。客棧卻是氣派,佔了街上好大一片地盤,門前一杆大旗。寫著“和澤客棧”四個大字。
齊御風看見那客棧三進三出,足有十幾間上房。五六十間廂房,不由得猶疑道:“這鎮子也不甚大。怎麼卻有這麼大一間客棧?”
抬眼一望,卻見一名中年男子,年紀約莫三十多歲,一身衣衫穿的油漬麻花,但長得卻頗為俊朗,上前施禮道:“幾位可是要住店?”
段思邪儘管也心下存疑,但時日疲憊,當即點了點頭,那中年男子笑道:“幾位可是來的巧了,再過三四天,就是河東邊來船的日子,小人這客棧人滿為患,分外擁擠,便是連歇腳都難,但沒船的日子,卻是清靜的很。”
段思邪甕聲甕氣的說道:“咱們正好也要過河。”
那中年男子溫和一笑,看幾人風塵僕僕,一邊引著客人來到後房,一邊隨口嘆氣道:“不錯,過河好,過河好,平話裡面宗爺爺天天喊著過河,但朝廷不明,奸臣當道,空有此志,韃子肆虐至今,唉……”
幾人見這店主居然肆無忌憚談論朝政,也不接話,當即低調行事,擇了幾間挨著的廂房,四個護衛兩人一間,拱衛著主母與段家兒女,而齊御風卻單獨一間,一旦有事,便能相互呼應。
眾人臥榻安置完畢,又叫來酒菜,眾人聚在大屋之中,痛快的吃了一頓,這一頓喝酒吃肉,幾人這些時日所受的苦累登時盡顯了出來,當即殘酒未涼,施宗施秀神情鬆懈,便躺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楊淵海和段思邪對視一眼,不敢再飲,當即吃飽之後,便回到房中,凝神吐納,漸漸的逼出酒氣,靈臺中一片空明,更無雜念。
齊御風無事,便回到房中,開啟窗子,卻見窗子之外,正對著黃河,那河道甚險,高低曲折,河水轟轟隆隆而下,驚心動魄,蔚為壯觀。
他正要凝思練功,將今天這一路之上,與段